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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跑回去,黑暗中,不慎叫一樣東西絆倒,拿著手電筒一看,又驚又怒,柴草堆下伸出一條人腿,浮現出一具,不兩具,三具疊在一起的裸屍。
我越發驚恐,急忙爬下閣樓,這時那人正把房門敲地整天價響:“開門開門,蘇北佬!”
我趕過去開啟房門,那人抽著煙,問我:“要來一隻嗎?”
我搖搖頭,那人又說道:“出來借一步說話。”
我徒生警惕,和那人走出房門,暗中戒備,唯恐他偷襲。
那人說道:“蘇北佬啊……”
嗵!我來不及反應,後腦勺就被擊中,頓時疼痛異常,但見那人頓時面露兇光,而在他背後則是另外一個人舉著一把鋤頭。心念轉動,原來如此,竟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引我放鬆警惕,另一個暗中下毒手!
那人說道:“扒露禿,這個貨色如何啊?”
扒露禿說道:“不錯。就是把這人招來擱在那件屋子裡,如果那個盲流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怎麼辦?”
那人說道:“反正遲早都是死,讓他看到又如何?最多先認識幾個夥伴,下去之後好多交往交往啊!哈哈!”
那人放聲大笑,聲音淒厲如暗夜中的梟。
我受過嚴格的抗打擊訓練,哪這麼容易倒下,匆匆幾秒就醒轉,只是後腦勺乃是舊傷口,似乎傷到了神經,竟然渾身動彈不得,不禁又驚又怒,只能暫時裝作昏迷不醒,暗中檢視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那兩人合力將我抬起來,另外一個人說道:“嗯,想不到這個蘇北盲流個子不高,倒是挺重的,身板不錯。”
兩人哼哧哼哧地抬著我在雪中行走,約莫走了五六分鐘,縱然閉著眼皮也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亮光,裡面熱氣騰騰,不時聽到水流沖刷的聲響。即使此刻危急萬分,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是不禁莞爾。好歹我跟了林白水學過不少知識,似乎這幫愚民偱滿清舊制建立了貴族制度,但是又四不像。譬如那扒露禿,仔細一想,哪有人會有這樣的名字,應該是滿清“勇士”的封號吧!假若林白水聽到,一定活活笑斷肚腸而亡。但是下一刻我便樂不起來了,只聽那扒露禿說道:“是不是老規矩,先開膛剖肚,然後浸在玉油中七七四十九天?”
兩人用力一揮,把我扔到一張木桌上,我只覺得渾身一震,後腦勺又重重磕下,痛得幾乎要叫出來,拼命忍住。
那人點點頭,說道:“嗯,是的!唉,最近這段時間緊,就是到手的屍身也不能埋入穴中。”
扒露禿失聲道:“馬金城,不是說過不能帶屍字嗎?這叫做天柱!”
馬金城不禁怒道:“死人就是屍身,哪有那麼多講究,又是那個外國來的鬼佬搞出來的花樣!”
說著就離開了這裡。
扒露禿彷彿拿了兩個金屬物件,一邊摩擦一邊笑道:“小子,別怪大爺心狠手辣。等皇上大事已成,少不得你們的祭祀。”
扒露禿用尖刀割開我的棉衣,冰涼的刀子在胸口肌膚上劃過,只覺得一陣涼意,那傢伙笑道:“你這個傢伙,身板不錯,可惜了,小子!”
扒露禿正要把刀子刺下去,我猛然張開眼睛,迎面是一張極為醜陋的禿子臉,牙齒別在外頭,鼻子歪歪,更好笑的是腦袋瓜光溜溜的,半根毛都沒長。看來扒露禿便有戲虐之意!
扒露禿見我張開眼睛,不禁吃了一驚,他解剖了十幾個人,還從來沒有人開眼過。那情形就和看見詐屍一般!其實我心裡未嘗不是驚險萬分,冷汗涔涔。方才我一直動彈不得,直到又撞到了後腦勺,手指才微微麻木有了感覺。那刀子劃過面板的涼意,我當真要叫出來,眼見要刺下來,我心中一急,拼命掙扎,終於張開了眼睛!
扒露禿手持一把剔骨刀,一把鉤刀,原本要解剖人的,此刻見我起來,不怒反喜,笑道:“好傢伙,雖然我號稱扒露禿,但是從未和人真正交手過,向來不過在村子裡打架罷了。也好,今天便讓我會會你,不負扒露禿的稱號!”
說著,手拿尖刀便衝過來!
其實我手無寸鐵,身子又剛剛恢復,總覺得有股麻木的感覺,運動起來也不甚靈活,見他一刀刺過來,無可躲避,靈機一動,便立時鑽入桌子底下。扒露禿刺了個空,彎身便又刺過來。好機會!只要我把桌子拱翻,就可壓住扒露禿。
哪知向上用力一頂,桌子紋絲不動,當下愕然,眼見扒露禿刺過來,硬生生吃了一刀。
那扒露禿笑道:“你以為我勇士的稱號是白得的嗎?我早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