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一開始就不想去那種俗不可耐的賭場,而是上網找了一個境外的賭球組織。沒想到這一賭,他就輸了二十萬。二十萬?就算他的家境還算殷實,程希也不敢向父親開口。他找了高利貸付清了賭資,但緊接著還錢的期限又將臨近,連本帶利幾十萬,程希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搶劫嗎?除了搶銀行,搶不了這麼多錢。那麼,只有綁架。
那一夜,下著極大的雨。
程希獨自一人去西餐廳吃飯,剛到門口,就看見馬路對面有個漂亮女孩下了計程車就冒雨跑了過來。女孩身上的香奈兒洋溢著一種讓他心動的光芒。
他趕緊迎過去,為女孩兒撐起自己的傘。
這一頓是程希請客。雨夜邂逅帥哥,趙雨墨的晚餐吃得很愉快。文質彬彬、幽默風趣、穿著體面的程希很快就打動了她。她的眼神開始迷離,面前的這個男孩,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壞人。所以,當程希邀請她去家裡坐坐的時候,趙雨墨沒有猶豫。
進屋之後,趙雨墨拿出充電器,開啟手機,記下了程希的QQ號。程希藉口給她拿飲料出了客廳,其實是去找綁架她的工具。趙雨墨很美,但是身背鉅債的他,沒有一點兒性慾。
他的目的,只是錢。
和我們推斷的一樣,程希勒死了趙雨墨。
其實一開始程希只想把她勒暈。他也挺憐香惜玉,並不想看見她流血。當趙雨墨不再動彈以後,程希捆起了她的雙手,把她丟在客廳,自己進了房間。
他開了電腦,目不轉睛地看著直播的球賽。這兩場球他也下了注,勝負關係到他的十萬元。
但幸運依然沒有光臨,兩場球結束,他又輸掉了十萬元。但他不怕,他有搖錢樹。可是當他再去客廳時,卻意外地發現,搖錢樹居然死了。
拍完照片,發完勒索彩信,程希很害怕,於是逃到了一個網咖打了兩天遊戲,沒敢回家,希望能夠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可是屍體終究不能不處理,於是他以開學報到為名,向父親的朋友借了車,又拿了家裡最大的皮箱,壯著膽子把趙雨墨的屍體裝好,又把屍體運去學校。對他來說,唯一的幸運在於那個暈了頭的趙總居然沒有報警,而是乖乖地把五十萬送給了他,他的債務終於清了。
程希以為把屍體運到自己的學校就不會引來警察對自己的注意,而且警察也只會在省城調查,不會將注意力移到趙雨墨死時還在湖東的他。
可那一把米還是出賣了他。
當他即將拉上行李箱的拉鍊時,拉鍊卡緊了,他心裡生出了一種無名的恐懼。他從廚房裡抓了一把米,撒入皮箱中,希望能夠困住趙雨墨的靈魂。行李箱拉上了。
“披著羊皮的狼,不是童話,而是寓言。”我感慨道,“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尤其是那些特別能讓你相信的人。”
“嗯。”大寶點頭,“以後我生個女兒的話,是得這樣教育,過分的溺愛只會害了她。”
第七章 第三個人
最深的慾望總能引起最極端的仇恨。
——蘇格拉底
1
“丁零丁零……”
夜半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對法醫來說,往往意味著又有人死於非命。自從到省廳工作之後,我接到這樣的午夜兇鈴的機率已經小了許多,所以當這天夜裡鈴聲大作的時候,我簡直整個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來不及看來電顯示就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李大寶和你在一起嗎?”
一個女聲幽幽地問道。
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一眼。晚上十一點多,還好。這是李大寶的女朋友查崗來了。晚上我和大寶一起參加一個同事孩子的滿月酒席,大寶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我們十點就結束了。”我沒有出賣大寶,其實我們八點就結束了。
正說著,話筒那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大寶的女朋友說了句:“回來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就對腫著雙眼的大寶說:“昨晚在外面鬼混三個多小時,幹什麼去了?”
“唉!還別說,幸虧有機械性損傷做證,不然我還真解釋不清了。”大寶一邊說,一邊捲起袖管和褲腿,露出關節部位的擦傷痕跡。
“依我的經驗看,這是擦挫傷,和地面形成的,而且是多次擦挫形成的,方向不一。確實不是女性指甲的抓痕。”我調侃道。
“昨天喝多了,我就記得騎著我的腳踏車回家,其他啥也不知道。”大寶喝了一口手中的酸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