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他一輛搖搖晃晃的拖拉機,又囑咐那開車的漢子務必要將他們送回。
穗穗就這樣在半夢半醒之間,踏上了顛簸的回家之路。迷迷糊糊聽得那嘶啞的山歌還在繼續,眼淚情不自禁溢了出來。
穗穗娘早在吃午飯的時候就發覺這兩口失蹤了,如果是去遊山玩水,就由他們去,年輕後生有哪個不貪玩;如果是去看這蠱婆的熱鬧,也不打緊,不能保護自家的婆娘黃博就不算條漢子!但回頭還是要說他們兩句的,不然他們沒規沒距慣了,那天犯了祖宗章法也不曉得。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不見他們人影,穗穗娘有些著急了:這兩個孩子,怎麼野得家都不回了。桌上的碗筷擺得週週正正,她卻兩眼緊盯門外。
一陣噪音由遠及近,穗穗娘細聽,罵道:“又是那噴黑煙的聒噪車!”卻要順手關了門,只聽得黃博叫了聲:“娘,幫忙開開門。”穗穗娘大喜,扯了門,訓斥的話還沒說上嘴,就見黃博抱了穗穗下了車。穗穗娘知是女兒出事了,心如刀絞,湊上前問了:“這是怎麼了?”穗穗聽見孃的聲音竟睜了眼,黃博說:“沒什麼大事,說是有些中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放了穗穗,他又急忙出了門,謝了開車的師傅。
穗穗擔心孃親責怪黃博,勉強起了身子,說:“不怪黃博,是我逼他去的!”她娘虎眼相瞪,待到黃博低頭沮喪進來時,還是不軟不硬訓斥了幾句。
等她娘走後二人卻是相視笑了出來,笑過後,穗穗想起來先前的憂愁,問道:“李易能和王倩在一起嗎?”
黃博寬慰她:“會的,一定會的。”
穗穗娘也不在瞞他們了,彷彿是怕他們忍不住好奇,又去跑那幾裡地,若是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也主動往家裡帶。
第四天,娘卻沒有再提那蠱婆。
穗穗看著孃的臉色低沉,便小聲向黃博打探。黃博看著她的眼睛,緩緩的說:“王倩死了。”
死了?怎麼會死了呢?穗穗淚眼婆娑,黃博的聲音顯得那麼遙遠:“第三天下午,咬舌自盡了。”
怎麼會這樣呢?穗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