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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好說,非要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那個叫王倩的小寡婦依然一動不動,平和的說:“有什麼好說的,人是我害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李易孃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走到兒子身邊說:“什麼?你跟她有一腿?你好不容易有出息了,能掙錢了,什麼姑娘不喜歡,偏偏看上這麼一個寡婦?”

眾人見了好笑,連龍伯緊繃的臉都緩和了。

李易不管她,繼續說道:“那天吵架罵了你,是我的不對,你也用不著這樣跟自己過不去啊!”

王倩一定苦笑道:“跟你沒關係,現在我的男人走了,兒子也走了,倒不如曬乾淨了好去閻王殿上見他們。”

李易抱著頭,懊惱萬分:“跟你吵架的時候我就很後悔,我是喜歡你,你就是再不願意我也不能跟你一個娘麼發脾氣,我給你鬆了繩子,你給大家好好解釋解釋,你根本就不是什麼蠱婆,我現在在縣裡賺些錢,你跟我去縣裡過些好日子,啊?”

他說了半天,王倩還是沒同意,她說:“你沒有冒犯過我,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就讓我在這裡曬,挺好的。”

空靈的語氣,彷彿一切都看穿了。

第三十九章 真假蠱婆(下)

李易見說她不聽,舔舔幹扁的嘴唇,欲上前解了繩索,龍伯使了個眼色,上前了幾個人將李易攔住,李易惱羞成怒,大吼:“姓龍的,你這是做什麼?!”

龍伯白了他一眼,走到王倩跟前道:“無規矩不成方圓,王倩,你既然承認了,就得接了這責難。”

王倩說:“我知道,龍伯,我不怪你。”

龍伯說:“這三天你好好挺著,別看這太陽毒,權當在田裡做了一趟活,咬咬牙就熬過去了。”

王倩仍然照了姿勢,說:“人說:草蠱婆的蠱蟲,不放就會害死自己:給樹放蠱,能捱三個月;給別人放蠱,能捱一年;給親人放蠱,能捱三年。如果不是被抓了,我還能活上十幾年。”

龍伯說:“吃同一塊田裡的谷,喝一個源頭的水,何苦非要讓自己帶上這莫須有的帽子?”見她不吭聲,龍伯好生相勸:“伍家當家的死了,難得李易不嫌棄,與他做了夫妻也是一樁美事。”

李易聽得感恩涕淋,他娘卻罵開了:“當年她嫁了伍家的,就是嫌我們家李易不爭氣,如今我們李易出息了,又要來盤迴頭草,賤人,你羞不羞?”

穗穗隱約覺得她含罵了自己,只覺得頭重腳輕,連退了幾步。

李易垮了臉,像是炒糊了的茄子,說:“我要的婆娘,得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娶的,別人說不得!”她娘吃了一驚,瞪著眼睛還想說什麼,卻被兒子搶白了:“就是我親孃也不行。”

樹下蹲著的男女老少,響了叫好聲一片。

李易懶得理這光景,甩掉了鎖著他的胳膊,扯了嘶啞的嗓子,唱了山歌:

阿妹落淚哥心疼,

有心問來無人答。

天上的太陽火辣辣,

曬得阿哥心口疼

扯一把樹葉好乘涼,

叫一聲妹妹淚兩行。

拜完菩薩拜老君,

趕快換了那背時的毒太陽。

他娘拿他沒辦法,轉而去求龍伯。龍伯說:“兒女的婚姻,做長輩的橫加干涉,和那買賣婚姻有什麼區別?更何況,那是你嫡親親的兒子,你都奈何不得,我又能怎樣?”說完過了那藏人的樹蔭底下,對眾人如此訓道:“責罰蠱婆,向來嚴肅的很,祖上有哪戶人家是你們現在這般嘻嘻哈哈,如此放肆?還不該快給我回去!”

有人油的很,向龍伯打著哈哈:“我們是來乘涼的,與王倩沒關係。”

龍伯冷笑道:“山上的樹多著呢,怎麼偏偏選了這一塊?如果是想來陪王倩,我也叫人將他綁了,送到那太陽底下,曬去幾層皮。”

眾人知趣而散,唯有那李易的親孃仍在罵罵咧咧。有人勸她:“你也歇口氣吧,要是你兒子真娶了她過門,你也多條路走啊!”這才堵了她的嘴。

穗穗見眾人漸行漸遠,不覺鬆了一口氣,卻突然雙目漆黑,暈眩隨即襲來。黃博嚇得面如土色,抱了穗穗直喚其名。龍伯見狀,忙給穗穗看了脈象,說:“不礙事,有些中暑,再加上氣急攻心。去我那裡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黃博看了天色已有暗色,擔心家人著急,說:“這情景,什麼時候能醒來?如果不能趕在天黑回家,我怎麼向家裡人交代?”

龍伯留他不得,便問了家中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