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伊賣、梅買和張恨守的敵手。”
方振眉忽然道:“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司空退一面,綠火一霎,仍是禁不住問:“聽說過什麼?”
方振眉笑吟吟地道:“有一種武功……”
司空退不而耐煩了起來:“什麼武功,快說!”
方振眉:“有一種武功能後發先至,以後發制人,以柔制剛……”
司空退沒有聽完。
他已聽懂方振眉的意思。
方振眉的意思很簡單:他還沒有死。一支劍指著他的咽喉不等於洞穿了他的咽喉。
司空退沒有再讓方振眉說下去。
他立刻出那一劍。
劍只離方振眉的喉管不到一分,他要方振眉永遠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劍刺出。只有一分的距離,可是那一分的距離,忽然多了一件東西。
方振眉的指頭。
“叮”地一聲,劍刺在指頭上。劍尖折,斷刃飛,“篤”地射入船艙上。
司空退舞起周身劍花,萬縷紅光,梅買、伊賣二人同時出劍,刺二十三,削四十一,方振眉身如白鶴,長空拔起,已悠然落足在船桅上。
只見船桅帆布上那顆綠磷磷的髏骷上,瀟瀟灑灑地飄上了一襲白色衣衫。
司空退怒吼道:“王指點將,幹刀萬劍化作繞指柔……你,你已練成了‘點石成金’!?”
只聽方振眉在風中傳來的語音:“可惜點是點了,石還是石,金仍是金。”
第八章舞過江南舞過長安
梅買、伊賣欲上縱追擊,但他們立時發現情形完全不允許;沈太公和我是誰,一個盯著梅買,一卜瞪著伊賣,像跟他們是做定了一場買賣一般。
而方振眉居高臨下,在他們的頭上。
這樣一種情勢,對司空退、梅買,伊賣都是極之不利的。司空退沉喝了一聲:“退。”
——退回船艙,方為上策。
但是船艙裡卻正好在此時走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一個身著玄衣,臉色焦黃,卻挾了一張火焰一般的赤琴。
另外一個人,我是誰一見,就呆住了。只覺得熱潮自心跳湧至臉上,在雙頰烘烘地漲了起來。
那古服輕裝的女子姍姍而至,在暗處仍是那麼白皙,美目流盼的高貴竟令我是誰不敢與之對視。
那女子顧盼了一下場中情勢,說:“司空,什麼事?”
司空退一見那婦子出現,稍有些遲疑,即恭聲道:“我們的計劃,都給這幾個小子攪得一團亂,他們今天在‘靈隱寺’出沒,八成與‘幽靈三十’有關。”
那女子“嗯”了一聲,也不去看我是誰、沈太公,微仰頷向船桅問:“上面是哪位朋友?如果不是跟案子有關,請快回去。”她說得並不大聲,堅定的語音在風裡特別清脆好聽,微仰的下頷是白皙動人,在月光下,這女子就像一位絕代佳人,溫婉中有一股威嚴的清麗。
沈太公搶著回答:“你又是什麼人?一個婦道人家,叫嚷什麼?快快回去!”他本是惱火那女子不看他一眼。
那女子微微一笑:“老公公的自鬍子很好看,沒想到那麼慈祥的人,火氣那麼大!”
沈太公設想到那女子未曾投向這邊一眼,這句話卻像已對他觀察好久似的,一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便喃喃自語道:“難怪龍會稽發生最近接二連三撞邪似的怪事,原來雲貴一帶,婦女之輩連後腦也長眼睛的。”
他這句話,本來是解嘲般說說而已,誰知他語音甫畢,那手捧焦尾赤琴的漢子,忽然狂吼了一聲!
這一聲悶吼十分嘶啞,並不震動,但接著下來黑衣一閃,那黃臉漢子已至沈太公面前,閃電般出手!
黑衣漢每一拳每一腳,招式都十分怪異,與中原武功大異其趣,十拳中有九拳,是拳背朝下拳心朝上。而五腿中有四腿。
是腳蹬向上而腳踝向下的。
沈太公應付了七八招,一黑一黃兩條人影倏錯,沈太公已退了七八步。
但“嘯”地一響,沈太公手中多了一條魚竿,魚竿每出一招,勁力貫注所致,整支魚竿嗡嗡作聲,而魚竿揮動之下,魚絲急閃,更發出嘯嘯之聲。
魚竿一在手,又七八招,這次是輪到黃臉漢子倒退了七八步。
但就在這時,黃臉漢子發出了一聲低吼,一擰首,頭上黃髮披及腰間,散落下來,他急旋起來,猶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又似一面玄色鐵旗,卷掃沈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