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影子。
金、元建都於此,永樂帝又遷都過來,多少帝王將相過去了,多少英雄美人消逝了,今日樓起,它日樓塌,起起落落,看盡滄桑;人來了,人去了,生生死死,悲歡離合,一代又一代。
他看不到城樓過去的興衰更替,也無法預知未來誰將取而代之,他唯一知道的是:此時,此刻,他站在這裡。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但,恆常放在他心底、始終盈滿他心的,是雲霓;即使離開她幾個月了,所思,所做,皆是為她;他的過去心、現在心、未來心,都是雲霓。
困惑多年不得解的問題,豁然開朗。
莫離青輾轉換了幾艘南行的貨船,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吳山鎮。眼見只剩下一天的水路,卻是找不到船隻;他不想再等下去,便背了包袱,轉往山路。
走山路是費力些,但他憂心雲霓的病情,只想趕快見到她。
山裡沒有客棧,也沒看到人家,入夜後,寒風陣陣,刺骨冰冷,他不得不加快腳步,以自己散發出來的體熱取暖。
他估算著,待會兒走累了,停下來吃塊餅,找個避風處小寐片刻後,再繼續趕路,以他的腳程,約莫明晚就到了。
他按住心口,逸出溫柔的微笑;他日夜為她祈福,希望她平安。
烏雲密佈,遮蔽了照路的星光,冷風呼嘯,有如猛獸出柙,又如鬼哭神嚎;他並不害怕,小心辨識山徑,以穩定快速的腳步繼續趕路。
突地火光一亮,有人從旁邊山坡竄下,兩腳一跨,擋住了他的去路,同時亮出一把大刀,他還沒來得及往回跑,後頭即有人逼近,一樣也是橫出大刀阻斷他的後路。
“留下買路財!”兩個男人粗嗓呼喝道。
山裡沒猛鬼,沒大蟲,倒來了山大王了。
莫離青不想節外生枝,直接掏出荷包。“這裡是我所有的銀子,你們拿去,我還要趕路。”
前面的男人搶過荷包,用力一捏,大刀又比劃了出去。
“這個瘦荷包能有幾文錢!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統統拿出來!”
“嘿,這包袱鼓鼓的,放了什麼啊?”後面的男人拿刀背敲了敲他的包袱,不料竟發出叩叩堅實的木頭聲音。
叩叩兩聲,震動了莫離青,他立即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