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丹正不知所以,接著就隱隱感應,那無量虛空之內,有一道極其凌厲的劍氣掠過。他手中的這張符籙,也出現了一絲若隱若現的裂痕。
頓時是冷汗淋漓,知曉方才,自己若是跨入這虛空門的後果。必定是無法順利挪移,穿空遁虛。整個人,都將被那無量虛空吞噬,神魂碎滅,血肉不存。
此刻已不止蕭丹,眼神驚慌,蕭承澤的臉色,亦更是難看。
這分明是船下那人心有感應,以劍力干擾。可以劍氣干擾無量虛空。哪怕以金丹後期的修為,也只是能勉強辦到而已。
“用冰影移形術!”
蕭丹一言不發,不等蕭承澤音落,就已將太平道配發的真傳玉符取出。
冰影移形,冰靈照影,遁法移形,可使得太平道弟子在危機之時,以冰遁移形之法,挪移至一千八百里內,任何有冰雪存在之地。
不如千里移光術隨意,限制也多。在南方炎熱之地,幾乎無法使用。
不過範圍更廣,整整一千八百里,沈莊距離此地,也不過是這個距離而已。
只是這真傳玉符才使用,蕭丹就現出怔忡之色。玉符中的術法,已經被他引動,可卻如死物一般,無一絲半點的動靜。
蕭承澤同樣一愣,而後眉頭微皺,失神的一聲呢喃。
“沒用麼?我早該想到的——”
那莊無道既是處心積慮,在此伏擊,那麼首先該防備的,就是太平道的傳承玉符。
這裡距離沈莊不足兩千裡,從那邊來遠。只需一個冰影移形之術,就可以冰遁之法,挪移至此。
就不知此人,佈置的到底是何手段。
也無瑕細思其中究竟,蕭承澤心中正籌謀他策之時,忽的又生感應。
只覺神念籠罩中,那最後一道金丹修士的氣機,也徹底消散。
當他再抬頭望時,只見一個少年人的身影,已經踏出了船艙。步伐不緊不慢,可那腳步聲,卻似如巨錘一般,重重敲擊在眾人心內。
挾著船艙之下,連殺六位太平道金丹的氣勢,使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那四尊雷火天傀,也在此時從下層破冰而出。四口滅元天劍,正是寒晶靈船內這些玄冰甲板的剋星。可以壓制玄冰中的靈元,使之暫與普通的冰層,沒什麼兩樣。
四尊天傀,皆是烈焰衝騰,紫雷纏繞,銀光輝煌。雖是在這短短時間內,將船艙中近六十人的築基練氣,全數屠戮一空。本身那銀白甲冑之上,卻看不到什麼戰鬥的痕跡,依舊光滑如鏡。只因所有的血液,在近身之時,就已被那浩烈的南明離火,全都燃燒殆盡。
而那些築基修士微不足道的反擊,也根本無法那滅元靈甲分毫。
“沈烈!”
蕭承澤倒吸了一口寒氣,只覺胸內警兆大起。不過到底是金丹後期修士,神情又在瞬間恢復如常,眼神凝冷,一聲冷哼。
“你今日來此何為?這是欲弒兄不成?現在退走,我可任你離去!”
一條銀白色的七丈長鞭,驀地從蕭承澤的袖中滑出。同時一盞氣死風燈,也懸浮在了身側,裡面一朵銀焰燃燒。神念如潮,向對面漫卷而去。真元鼓盪,氣勢煊赫,已是穩穩壓過了莊無道的氣焰一頭,使得周圍之人,都是心念一定。
他蕭承澤,可非是之前那六人般的廢物!若眼前此子,以為只憑一座正反兩儀無量陣,就可在他這裡佔到便宜,那可就大錯特錯。
莊無道卻並不說話,也未有搭理那蕭承澤之意,淡淡的看了那蕭丹一眼,眉間的那道紅痕,愈發的殷紅如血。
不過出奇的,胸內那積鬱已久的怒焰殺機,並未有爆發的跡象。哪怕是血猿神念內充斥的暴戾,也不能影響分毫。
只有渴望,嗜血的渴望,想要自己雙手,染上這位‘長兄’的血液。那定是極其的快意,無與倫比的暢快與滿足。
也使莊無道不怒反笑,唇角微挑,浮出詭異的笑意。神念內的魔種,隱隱跳動,意念卻又無與倫比的清醒。目不旁顧,似乎側旁之人,都引不起他絲毫興趣。腳步也依舊筆直的,朝蕭丹行去,又似自言自語般的搖頭說著。
“弒兄?弒的什麼兄?我與他可沒什麼關聯,不過一定要說是,那也就是了——”
蕭丹只覺胸中寒氣大升,驚悚之感順勢蔓延全身。蕭承澤目注了莊無道眉心中的紅痕一眼,就立時心中有數。
觀其神態,明顯已距離入魔不遠。若未能不能解決心內執念,那麼不用旁人動手,此子就會為魔念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