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又一想,反正這人入了宮,不管是不是出自自願,都歸自己所有,什麼時候看還不是自個兒說了算。
乾咳兩聲,抬腳出了臥房,曹德義心裡微訝,進去有了一會兒,怎麼還是萬歲爺獨自出來呢,南妃也太不識抬舉了。
偷偷溜了一眼乾化帝神色,見他面色不虞,目光有些複雜,踟躕了會問到:“皇上,今兒。。。。。”。
乾化帝直接打斷他的話,冷冷說道:“沐浴。”
曹德義怔了好一會,當真怕是幻聽了,在乾化帝身邊伺候十幾年了,打從他知人事後,從未像別的皇孫貴胄,世宗勳貴子弟般偶爾吃個零嘴換個味道,狎玩相公孌寵的。
震驚了下,抬眼就發現掌事宮女映寒已在招呼人伺候乾化帝去了淨房洗漱去了,曹德義心裡悲傷了,今兒都幾次和萬歲爺對不上腦回路了,越發蠢笨了,再這樣下去,內宮上下最最體面的差事都要被自個兒玩丟了。
曹德義緊忙跟上催人去乾清宮準備明天上朝用的龍袍、龍靴、龍襪等一套行頭。
心裡納悶,敢情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嘴角僵硬,又竭力將嘴角抹平,神色肅穆的交代著小太監將行頭一一準備齊全。
第三章 (蟲已捉)
且說乾化帝正盥洗沐浴中,原該酒醉正酣的戚羽突然間睜開了雙眸,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攤開手掌,十指修長均勻,細潤柔滑,全無半點繭子,在暖色燭火的照射下潔白無瑕,如若上前細心一瞧,卻可見掌心處格外蒼白。
戚羽垂眸嗤笑,轉頭看向身邊多出來一床錦被,掩去眸子裡的神色,他從不後悔進宮的決定,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性,所謂的傲氣尊嚴面子不過是在生命無虞,手握權勢錦上添花的玩意,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這些統統可以拋棄,只為了好好的活下去。
卑躬屈膝,被人戳脊梁骨又如何,在戚羽看來,這一切都不重要,除了幹過嘴癮,自己又不會少塊肉缺塊皮的。
十指輕叩,輕輕摩擦著,他必須儘快適應這樣的身份轉變,更好的活下去,才有機會再籌謀將來。
戚羽冷笑,如果父親知曉自己將會憑藉這雙手將他最寵愛的兒子,已快是囊中物的王爺頭銜,親手給擼下來,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喝罵自己不孝,不友悌手足,會不會後悔他臨死之前那樣添他最愛的兒子謀劃。
想到這裡,忍不住哂笑,總算是沒辜負自己的長期籌備,鎮南王府如今已刻上賣兒求榮的印記。
他相信不久的將來,母親的大仇,哥哥被逼詐死遠遁,自己的屈辱,都會一筆一筆的清算乾淨。
這時,輕微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乾羽懶懶的翻了個身,閉起雙眸假寐起來。
乾化帝走到床榻邊,耳邊是那人綿長的呼吸聲,曹德義、映寒十分有眼色的伺候他上了床榻,順手將青色的帷幔放了下來,躬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映寒關好殿門,笑請曹德義去早備好茶水的偏廳歇上一會,曹德義看了看天色,亥時還未到,豎起耳朵聽了聽裡面的動靜,料想一時半會也不會完事,再加上忙了一天,肚子餓的軲轆叫,受了映寒的好意,全當是結個善緣,放輕聲音交代她好好守在大門外,自己偷空去眯一下,卸去一天的疲勞。
乾化帝躺在床上,看了眼背向自己的人,不由莫名感到一絲興奮,用指腹蹭了蹭唇角,眯著眸,想起今天下面呈上的密奏。
上面的內容看似簡單卻處處透著詭異,已去的鎮南王膝下共有三兒二女,嫡長子、嫡次子出自先鎮南王原配邵氏,幼子戚銘本由側妃蕭氏所生。先鎮南王妃去後,極為受寵的蕭氏母憑子貴榮升為正室,戚銘也順理成章搖身一變從一個地位卑下的庶子轉為尊貴的嫡子,且因鎮南王偏愛,擁有了世子之位的繼承權,原本能承襲爵位的嫡長子戚衛嫡次子戚羽皆倒退一射之地,久而久之,徹底與世子之位失之交臂。
這事發生在先帝年間,先帝在位期間對宗室老臣世家尤為寬容,先王妃去世後,鎮南王向先帝奏請抬側妃為正室,給戚銘請封世子的摺子是一併遞上來的。
先帝念起鎮守南地有功對他又足夠忠誠,直接準了鎮南王的奏表。
在乾化帝看來這些不過都是表像,任誰去鎮南王府封地走上一趟,都可以打探到。可在抽絲剝繭下,細細探查一番,戚衛少年夭折,戚羽不顯山不露水的在王府里名不經傳的活了下來,才是令乾化帝感興趣所在。
思及此處,乾化帝側過身,挑起縷如鴨翅般的青絲,在修長的手指上繞了幾圈,湊到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