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果不是他被懲面壁思過,如果不是楚風沒用,柳蓬絮就不會死。
“你是楚風?”溫文爾雅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問道,柳千秋身穿白色儒衫和一身淡紅衣裙的合歡夫人立在殘陽餘輝下,身上瀰漫著淡淡的哀傷氣息。
楚風點點頭,道:“晚輩正是楚風,恭喜前輩和夫人傷愈出關!”
“楚風如何得知我們剛出關?”柳千秋與合歡夫人在楚風對面坐下問道。
“前輩和夫人的哀傷告訴晚輩的。前輩和夫人要不要喝一杯?”楚風淡然的說道,以柳千秋與合歡夫人的心性修為,若不是剛知愛女亡故訊息,身上豈會有悲傷氣息洩出。
“你該叫我們岳父、岳母的!”柳千秋糾正道。
“晚輩有一件事要向錢前輩和李前輩請教,如果請教完之後我們是友非敵的話,晚輩自當以岳父、岳母稱呼前輩和夫人!”楚風手中多出兩隻青竹杯,放在地上,在竹杯裡倒上酒,淡然的說道,“晚輩敬前輩和夫人!”
“你和蓬絮的關係會因你與合歡谷的敵友關係改變嗎?”柳千秋拿起一隻竹杯,優雅的飲盡杯中之酒說道。
楚風微微一愕,舉起手中青竹杯笑道:“楚風著跡了,楚風敬岳父、岳母大人!”
“果然是人中龍鳳,能在五十多年裡由煉精化氣晉入煉虛合道確非僥倖,蓬絮和夫人你一樣有眼光!”柳千秋前半句話是誇獎楚風,後半句則是對合歡夫人而說,誇合歡夫人有眼光的同時,也誇獎了一下自己。
“這麼厚臉皮的話你也能說出來,也不怕風兒笑話!”合歡夫人伸出纖指一點柳千秋額頭嬌嗔道,嬌媚的風姿讓楚風心神為之一蕩,也讓三人之間的哀傷氣息淡了很多。
“或許只有死狐狸的狐媚之術可以與合歡夫人的媚術一較高下了!”楚風看著合歡夫人如是想道。
“楚風,能不能答應我們夫婦一件事?”柳千秋把竹杯放到楚風身前,示意楚風為他滿上酒說道。
“岳父請說!”楚風為柳千秋滿酒說道。
“不要再過問蓬絮的事!”柳千秋看著楚風的眼說道。
“為什麼?”楚風眼中殺機一閃,淡然的笑著問道。從柳千秋的話裡,他已可以確定柳蓬絮的死確是錢玉寧夫婦所安排。
“合歡谷是魔門,每個人只能靠自己,你不會想讓蓬絮身死之後再背上讓人為自己討公道的不名譽吧!”柳千秋看似平靜的說道,他也希望楚風能去為他的女兒討個說法,但是,規矩就是規矩,被同門算計,只能說你笨。
楚風痛苦的閉上眼,久久之後睜開,苦澀的笑道:“明天見過古井之後,我會離開合歡谷!”
柳千秋眼中閃過讚賞的神色,他知道,對於楚風而言,不論怎麼選擇都是一件痛苦的事,雖然他也同樣痛苦,但這種事他已習慣了。
楚風痴痴的坐著,他甚至不知道柳千秋夫婦是什麼時候離去的,這對於煉虛合道絕對一不可思議事。
月上中天,古井秀麗身影端著端著一盆稀飯、兩碟淡雅小菜和三副碗筷盈盈走來。楚風抬起頭卻沒有起身,向古井伸出手。古井放下稀飯,然後握住楚風的手在楚風身邊坐下,舀一碗粥放在柳蓬絮墓前,一碗遞給楚風,又為自己舀一碗放在身前。
“我明天走,隨我離開合歡谷好嗎?”楚風嗅著懷念的竹米香味,小心的吸一口滾燙的竹米粥說道。
古井沉默的搖搖頭。
楚風放下竹米粥,把古井攬進懷裡,雙手重疊放在古井丹田上,看不見行跡的業火流進古井體內。
這是楚風離開問情洞後從清虛那裡弄明白的事情,紅蓮鑄仙體,業火了孽業,許之久之所以服用業火紅蓮後會被焚體而忘,是因為業火紅蓮上的另一種火——太陽真火。太陽真火併非修行之人能夠地域的火焰,西王母親摘業火紅蓮就是為後裔鋤去業火紅蓮上的太陽真火。
太陽真火在幫楚風鑄煉身體的同時被千羽吸收,業火了卻他前塵孽業之後被清虛傘在身體培養了起來,幫古井了卻千塵孽業是他唯一能作的事。
日已東昇,楚風在古井額頭上輕輕一吻,拿開放在古井丹田上的手,端起地上已經涼透的竹粥喝完,然後再拿過放在柳蓬絮墓前的竹杯,飲掉半杯已淡而無味的酒,剩下半杯灑在柳蓬絮墓前。
古井從楚風懷裡站起身,看著準備離去的楚風依舊無語。楚風站起身,微笑著說道:“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們的!”
楚風說完,轉身離去,古井看著楚風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也未曾動彈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