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齊了。可是,王思佳仍然沒有回來。我就有些著急。我這還沒有她的手機號碼,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聯絡。正在著急的時候,她拎著個“酒鬼”的酒瓶子回來了。她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桃色的紅暈,眼睛裡流光溢彩,看樣子已經被酒精給灼燒得有些昏昏然了。
“我到老黃他們那桌去看了看。跟他們連幹了三大杯,足足有六七兩酒。這不,把他們的‘酒鬼’都贏回來了!”說著,她晃晃蕩蕩地給我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半杯,斜著眼睛看著我說:“原野,原詩人,我跟你說,現在我就不能跟你一樣喝了,我已經有六七兩酒墊底兒了。知道不?來,為了我們的相識,走一個!”
我是到了這個城市之後才知道的,這裡管幹杯不叫乾杯,叫“走一個”。於是,我就跟她“走”了一個。她沒有幹,只用嘴唇沾了沾,我卻把滿滿的一大杯酒都幹了。
“好樣的,豪爽!”王思佳在一旁叫道。顯然,她已經帶有六七分的醉意了。這種情況,我就不能再讓她喝了。喝多了反倒會誤事的。
於是,我就指著桌上的菜說:“王小姐,吃菜!”
她夾了一片北極貝,蘸了蘸調好的海鮮汁兒,扔進嘴裡,慢慢咀嚼著。然後看著我說:
“原野,你們文化人是不是特瞧不起我們這種人?”
“哪兒的話呢,你們這種人正是我景仰的物件!”
“屁話!我們是隻知道賺錢的生意人,你景仰我們幹什麼?”王思佳一邊慢慢吃著桌上的菜,一邊說道。
“你說景仰你們幹啥?景仰你們會賺錢唄!”
“就我這樣的,會賺啥錢吶會賺錢?只能靠黃久成這樣的三四流的大款養著!人家張春宇那才叫真的會賺錢呢!”王思佳慢慢呷了一口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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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包房(3)
“你是說大連春宇房地產集團的那個老闆?”
“對呀!人家那才真叫有錢呢!我跟你說原野,我已經看出來了,剛才我點菜時你心疼了!不過,你別害怕!今天中午這頓飯有人給咱買單了!”
“誰給咱買單吶?”
“他們那桌。”王思佳有些憤憤然地說,“剛才我去給他們敬酒,他們想把我灌醉,想出我的醜!說,我要是能連幹三大杯,他們就替我買單!他媽的!姑奶奶就是幹陪酒出身的!我還在乎他們!當著他們幾個人的面,我就給他連幹了三大杯!咋樣?我這不也啥事兒沒有地回來了麼?”
我一聽有人買單,雖然心裡高興,但表面上卻裝出非常生氣的樣子說:“王小姐,你埋汰我呢?我請你吃飯,用他們買什麼單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呀?”
王思佳一看我這樣,就笑了,說:“別跟我裝了!還整個你寫一首詩就夠我在這種地方消費半拉月。我跟你說,我們原來的老闆陳海義的哥哥——對了,就是你們現在的主編,介紹你到我們小區來住的那個陳海亮,在我們省多有名你知道麼?就連市委領導都得高看他一眼。可是他們那編輯部不照樣沒錢嗎,連開個什麼筆會——你們開那會是叫筆會吧?就連開筆會海亮大哥都得找他弟弟贊助呢,知道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窮酸文人的底呢?我跟你說原野,你們這些人哪,除了清高,除了能勾引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對你們的崇拜,別的我看不出有什麼了不起的!”
王思佳終於把所有的東西都說破了。這個女人確實非同一般,虎中有奸,奸中還透著某種虎了吧唧的東西。真是不可思議。但我覺得,趁著她的酒勁兒,正在興頭上,我得從她的嘴裡掏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了。於是,我就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都誰在黃老闆他們那桌呢?”
“還他媽能有誰?”果然,架著酒勁兒,王思佳滿嘴跑舌頭地冒開粗話了,“除了大連的那個張春宇,還有市建委的錢道仁,錢道仁新包養的小姘,我們的老闆黃久成,土地局的一個什麼處的處長和他的二房,另外還有老黃他老婆,就他們這幾個人。老黃他老婆明明知道我跟老黃有關係,還他媽跟我裝淑女呢!假裝不認識我,非讓老黃給我們介紹介紹!還想當眾侮辱我!逼我喝酒!我在乎他們!一連幹了三大杯。當時就讓那老孃們傻眼了!”
說到這兒,王思佳又舉起酒杯說:“來,咱們喝。反正有人給買單,這‘酒鬼’比茅臺還貴呢!原詩人,你多喝點。”說著,她就又喝了一口。
我看著她,也端起酒杯慢慢呷了一小口。
王思佳接著又醋氣沖天地說道:“我說今天中午老黃怎麼沒讓我跟他來當花瓶呢,原來他把老婆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