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菜挺好,一葷一素,她吃的挺香呢。照她看,擺滿一桌子著實沒有必要。雖然膳房打的主意是樣子多,哪怕一樣就吃一口呢,那也能吃下不少了。可實際是,看著那麼多碗碟根本無從下嘴,頂多也就吃幾口。
林夫人在十五那一日出宮,過了節第二日回來。胡榮親自攙扶著林夫人上了二人抬的軟轎,送到宮門處,又看著林夫人上了車,這才回來覆命。
今天仲秋沒有宮宴,不過膳房還是輕鬆不起來。胡榮往膳房去的時候,膳房裡外忙成一團。雖然今年不操辦宮宴,但是各宮各處仍然各有席面,總不能說大節下連幾道菜也不添。胡榮還沒進去,就有眼尖的小太監看見他了,嚷著:“胡公公來了。”一面殷勤的迎上來,看那架勢恨不得跪下給他磕個響頭以表恭敬。
“胡公公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情打發人過來說一聲,一準兒給您辦得妥妥貼貼。”
胡榮笑笑:“主子交辦的事,怕他們說的不清楚,再說我也好些日子沒往你們這裡來了,想你們這裡的好湯好茶。”
黃太監匆匆抹了一把臉上的的油和汗,從裡面迎出來。臉上的汗好擦,可身上已經讓汗溻的溼透了,又來不及去換一件衣裳,只好就這麼出來了。
“胡公公來啦?快快,上好茶,把那前日送來的好茶沏來。”又對胡榮說:“屋裡熱,還不如院子裡有風涼快些,就不讓你屋裡坐了。這會兒過來,是娘娘有什麼吩咐?是不是晚上賞月,要多加幾樣菜?”
宮裡說是一切按份例來,這話不能信。得寵的象貴妃娘娘這樣的,想額外多添什麼菜那是儘管點,只要天下間有的,膳房無不盡力供奉。那種沒寵的,膳房不死命的苛扣她們就算不錯了,想額外添東西,那就得拿現錢,說好話,象今天這樣的日子,拿錢也不好使。
“倒不是娘娘吩咐的。”胡榮笑著說:“是兩位殿下的意思,大殿下畫了個月餅的樣子,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做得出來?”
雖然不是貴妃娘娘的差事,但是胡榮對兩位殿下可是不敢怠慢的,黃太監一聽是殿下的差事,仍然是滿面堆笑:“難得殿下抬舉,就是不敢說一定能做的讓殿下滿意,圖樣在哪裡?我親自帶著人做。”
胡榮把剛才大皇子給的一張紙掏出來,上面是大皇子畫的月餅樣子。黃太監本來還有些擔心,怕主子畫的太過異想天開做不出來,等看見了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子裡。
一點不難,也不用精雕細琢費很大功夫,不過倒確實別緻。
“這能做,不費工夫,晚飯前就能做得。”
胡榮笑著說:“那當然再好不過。”
這一盤月餅做好之後單送了來,端端正正擺在了圓桌正中。
太陽剛落山,月亮在有些發灰的天幕上現出來。玉瑤公主指著月亮問:“怎麼不亮呢?”
這會兒月亮確實不太亮,看上去就象剪了一片白紙輕飄飄的貼在天上一樣。
大皇子微笑著說:“你這是心太急了,月亮才出來,還要等一等。”
今年的中秋天時好,天上連一片雲也沒有。大皇子說過等一等之後沒多久,天色徹底暗下來,亭子裡只點了四盞宮燈,越發顯得天上月色皎潔明亮。
那個特意預備的大月餅是規整的梅花型,錯落有致的擺在盤中。二皇子哪樣菜都沒看上,單看中這個月餅了,不肯老實坐著,哪怕大皇子和玉瑤公主一起鬨著,他也非要往桌上爬,去抓月餅。
沒有辦法,大皇子只好把那個“梅花”的一瓣取了給他。
雖然只是一瓣,也把二皇子的半張胖臉蛋兒都遮住了。他對著這塊大的出奇的月餅也有點愣神兒,晃著小腦袋左看右看,彷彿在找一個可以下嘴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張嘴咬了下去。
嘴小,牙也少,月餅很厚實,一指多厚。二皇子已經盡力把嘴張大了,但是小牙只是在月餅皮上刮過去,啃下了一點點餅渣。
一桌人忍笑看著他,二皇子一點兒不受干擾,左一口右一口啃得很歡快,啃一口換一個地方,一瓣月餅沒多大功夫上面就變得坑坑窪窪面目全非,糊滿了黏黏的口水。
除了這個小胖子,還從來沒誰在皇上面前這麼吃過東西。
可是皇上一點兒沒有慍色,眼中全是笑意,看著坐在桌邊的三個孩子。
他注意到了,大皇子讓人做的這個月餅,拼起來是完整的梅花形狀,但是零散分拆之後就成了一瓣一瓣各自不同餡料的月餅。
按著桌上的人數來分,五個人,一人分一瓣,還剩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