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仍難洞穿這石壁,那就不用再打了,唉!我把你帶到這九死一生的絕地之中,讓你忍受飢餓之苦,想來心中愧恨至極,如何能對住陳老前輩在天之靈……”
陳玄霜婉然一笑,柔聲說道:“我現在很快樂,我爺爺把我交給了你,這一生我都不會離開你啦,生死同命,福禍與共。”
她舉手一劍,直向那山壁面刺去。
這一劍用足了她全身勁力,只覺阻力大減,全身不自主的向前一傾,直沒及劍柄之處,先是一怔,繼而喜道:“南哥哥,咱們打穿這山壁了!”
方兆南喜道:“當真嗎?”
他們再舉劍猛力向壁上刺去,果然阻力大減,一劍洞穿。
陳玄霜拔出了洞穿石壁的長劍,凝目向外瞧去,只見壁外一片黑暗,仍然不見一點天光,心中登時暗道:“這石壁之外,也不知是什麼所在,既然不見天光,只怕尚未脫出山腹。”
方兆南不見天光由那洞穿山壁中透射進來,心中已涼了一半。
但他仍存萬一之想,暗自忖道:“也許山腹之外,正值深夜。
難見天光透入。”
他們再拔出劍來,一陣猛刺橫削,那一片快被削通的山壁,砂屑紛紛,片刻被削了一個尺許見方的圓洞。
練武之人,筋骨大都要比常人柔軟,這洞口雖是不大,但已足可容兩人透過,方兆南當先探頭出去,爬出洞壁,只感一腳踏空,身子直向下面摔去。
外面一片沉沉黑暗,難見景物,不知這洞外山谷,究有多深,他怕陳玄霜也和自己一般,跌了下來,一面提氣,伸手向四面亂抓。
一面高聲叫道:“霜師妹小心了,這洞外是一片懸崖洞谷只聽碰然一聲,身子撞在一片堅硬之處,幸得他早已運氣護身,暗中戒備,這一摔雖是不輕,但人並未受傷。
但聞陳玄霜嬌脆而又充滿著焦急的聲音,道:“南哥哥,你在那裡?”
方兆南站起身來,長長吁了一口氣,應道:“我在這裡……”
只覺一陣急風,撲了下來,還未來得及喝止,陳玄霜已落到了他的身側,笑道:“南哥哥,你沒摔著嗎?”
方兆甫道:“不要緊,也不知這是一處什麼所在,剛才咱們聽到的狂嘯之聲,現在卻是一點也聽不到了。”
陳玄霜凝目看去,只見兩面都是山壁,中間是丈餘寬窄的甬道,極似幽深的山谷,只是上面不見天光。
忽然間,狂嘯重起,兩面山壁,都響起了嗡嗡之聲,有如千軍萬馬,遙遙的奔來,聲勢十分嚇人。
方兆南不聞那狂嘯聲時,心中惘惘若失,但聽到這等嚇人的聲勢,不禁又有些驚怯,緩緩向後退去,準備依靠在山壁之上。
身子還未觸及山壁,那狂嘯之聲,已挾著無比的威勢吹到,方兆南只覺全身被那一股排山倒海的疾勁之力,吹了起來,不禁心頭大為震駭。
這股狂飈力道之猛,足以拔樹起鼎,耳際間只聽陳玄霜尖厲的驚叫,但立時被狂風怒嘯掩去。
方兆南剛叫一聲:“霜師妹……”
他身子突然撞在山壁之上,一陣頭暈眼花,知覺頓失。
原來這甬道並非直徑,方兆南被那疾猛無比的狂風,吹了起來,撞在轉變的堅壁上,任他武功再高,也難抗拒這等大自然的驚世威力。
昏迷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當他神智恢復,茫然睜開眼睛時,耳際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嘆息,道:“可憐的孩子,你醒過來了?”
方兆南緩緩轉動著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布衣嫗,坐在一張竹椅上,自己卻仰臥在榻上。
她臉上泛起著慈愛的光輝,眼睛中滿蘊著儒儒淚光,世界上大多數是慈愛善良的人,屬於冷酷殘忍的究竟不多。
這是一所山草結成的茅屋,但室內卻打掃的十分乾淨,陽光從竹簾掩遮的窗門中透射進來。
他茫然啊了一聲,道:“老伯母,這是什麼地方,我還活在世上嗎?”
那老嫗和藹的笑道:“你傷的很重,已經在這裡睡了一天一夜啦,唉!年輕人身體強壯,換了我那老頭子傷成這樣,只怕早就不行了。”
方兆南想掙扎著起來,卻被老嫗伸手攔住,說道:“你人剛剛醒來,不要亂動,還是躺著休息,我去替你煮麵來吃吧!”
說完,拿起靠在榻邊的竹杖,策杖緩步而起。
他緩緩舉起手,摸摸自己的腦袋,只覺頭上包著很厚的紗布,膝背之處,都有些隱隱作痛……”
他輕輕嘆息一聲,耳際間恍似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