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袖手樵隱一皺眉頭,瞪了方兆南二眼,滿臉驚異之色,他素不喜說話,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也不願開口。
大方禪師緩緩把目光移到方兆南的臉上,說道:“小施主可否把身懷“七巧梭”取出與老衲一瞧?”
方兆南迴頭對陳玄霜道:“把那半截斷梭拿給他們看看吧!”
陳玄霜秀眉微皺,站起身子,探手入懷,摸出一截斷梭,交到方兆南手中。
方兆南把半截斷梭,託在掌心之上,說道:“這半截斷梭,是否'七巧梭’,晚輩不敢肯定,諸位請過目一瞧……”
他話還未說完,已連續響起了四五個聲音接道:“不錯!不錯!”
方兆南緩緩將斷梭收回,正待交還陳玄霜。突聽大方禪師說道;〃小施主請把斷梭給老衲一瞧。”
方兆南猶豫一下,但終於手託斷梭走了過去。
他伸出託梭右掌說道:“這斷梭是一位老前輩的遺物,我們還要從這斷梭之上,收回一些舊物,老前輩要看可以,但看過之後,必須賜還晚輩。”
他如說這斷梭是冥嶽嶽主,邀他赴會的請柬,立時可免去所有之人的疑心。
但他這般的據實相告,只聽得全場之高手,連蕭遙子那等人物,也不禁獨目閃光,投注斷梭之上。
大方禪師自眉聳動,雙目神光閃閃望了方兆南手心託的斷梭一眼,說道:“小施主既然擔心老衲不還斷梭,那就請收起來吧!”
他微微一頓之後,接道:“這斷梭的來處,卻望小施主詳細說明,以解天下英雄疑心。”
方兆南暗暗忖道:“眼下情形,十分兇險,如若一言錯出,立時將引起一場風波。”
他生性堅毅,愈是遇上大的危險,心中愈是沉著,當下收好斷梭,笑道:“此梭來歷,晚輩也不太清楚……”
他回頭望了陳玄霜一眼,接道:“師妹請把陳老前輩事蹟,據實說出來吧,可消除在場之人的心中疑慮……免得引起誤會!”
他想眼下之人,大都是江湖上極負盛名的高人,或有人知得駝背老人的隱密。
要知方兆南聰明異常,他早已從這斷梭之上,聯想到那駝背老人,可能和冥嶽中人,有著什麼牽纏。
但又不好追問於她。縱然追問,也因陳玄霜年級紀小,無法說得清清楚楚。
如今天下高手齊集於此,其中大都是年過花甲的老人,目睹江湖數十年一切演變,陳玄霜只要能說出一點蛛絲馬跡,就不難被人憶起舊事。
那駝背老人熟知天下各門各派武功,自非無名之輩。
陳玄霜近月來和方兆南東奔西走,日夕伴守,早已把他看成世間唯一的親人,一縷柔情,早系郎身,對他之言,從來順眼。
當下走了過去,問道,〃師兄,你要我說些什麼呢?”
她對自己身世,一片茫然,除了駝背重傷的祖父之外,連自己的父母,也未見過一面,要她說出祖父之事,實覺無從說起。
方兆南轉頭望去,只見她臉上一片柔順,不覺心中暗生愧疚之感,付道:“她這般誠摯對我,我卻對她動起心機。”
方兆南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隨便說吧,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如若他們不肯相信,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陳玄霜秀目轉動,掃掠了群豪一眼,依偎在方兆南身邊,說道:“這斷梭是我爺爺臨死留下之物,他要我們用這斷梭找一個人,討回一柄寶劍……”
她初次面對這多人,莊莊重重說話,只覺數十道眼光,齊齊在她粉頰之上轉來轉去,心中甚是不安,說了兩句,候而住口。
雖是兩句簡簡單單的話,但其中卻是已包含了無窮秘密,只聽得全場之人,個個雙目圓睜,精神一振。
大方禪師突然伸出手來,說道:“小施主可否再將那斷梭取出,借給老衲一看。”
方兆南依言取出斷梭,遞了過去。
大方禪師接在手中,仔細一瞧,只見那小巧銀梭折斷之外,痕跡陳舊,果非近數月中折斷。
一面把斷梭交到方兆南的手中,一面高聲說道:“依老衲察看所得,此梭折斷痕跡,恐已在數年之上了。”
此言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對群豪解釋。
忽見蕭遙子緩緩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兩步,目注陳玄霜問道:“敢問姑娘高姓芳名?”
陳玄霜瞧了方兆南一眼答道:“我叫陳玄霜。”
蕭遙子仰面自語說道:“陳玄霜!陳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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