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舉起手來,在方兆南兩眼前一晃,說道:“南哥哥,你瞧得見我的手指頭嗎?”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師妹大可不必為我分心,快請歇息去吧!”
陳玄霜嬌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了,我一點也不覺得疲倦,再說心中有事,也難以入夢。”
方兆南道:“什麼事害你難以入夢?”
陳玄霜舉起手來,理理鬢邊散發,說道:“剛才在大殿之中,聽人談起‘血池圖’的事,我忽然想起了幼年之時,曾聽爺爺講起過這件事。
他本來是不肯告訴我這些事的;但那次不知何故卻告訴了我這件事情,可惜我已沒法全記得了!”
方兆南本想早些回到房中,他要安靜的想想看,該如何處理自己身上的“血池圖”,此圖如果真是羅玄手繪的藏寶之圖,自然非同小可。何況此圖早已屬梅絳雪所有,還不還她,也甚為難,此事甚大,不能視同兒戲,寧可背棄信約,也不能隨便還她了事。
此時聽得陳玄霜提說此事,忍不住插口問道:“陳老前輩談些什麼?師妹可肯告訴我嗎?”
陳玄霜笑道:“你這話不是問得很傻嗎?我如不告訴你,跑來找你幹什麼?”
方兆南四下張望了一陣,暗暗忖道:“此地雖非談話之處,但寺中清規甚嚴,又不便要她到房中去談,只好席地而坐。”
方兆南笑道:“咱們就在這裡談吧!”
陳玄霜微微一笑,倚松坐下,說道:“南哥哥,咱們要不要和這些人一起到絕命谷去?”
方兆南道:“此事眼下還難決定,以後見機再說。”
陳玄霜緩緩把嬌軀偎了過來,靠在方兆南肩上說道:“爺爺告訴我‘血池圖’的事情時,我大概只有十二歲,那時,他的內傷已經十分嚴重了,告訴我說他已難久留人世,除了得到‘血池圖’,我當時甚覺奇怪,還以為那‘血池圖’是一種難得靈藥,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追問下去……”
方兆南道:“不知陳老前輩說些什麼?”
陳玄霜道:“爺爺聽我追問,好像還不願告訴我,沉思良久,才對我說出那‘血池圖’的故事。”
她回眸望望方兆南盈盈一笑,接道:“爺爺說那‘血池圖’,是一位博通天文,胸羅玄機的前輩奇人所繪,在那圖案之中,暗示著一個隱密的所在。
據爺爺說,那繪圖的老人聰明無比,只要他隨意作出一點東西,就要一個人耗去一生大部分時光去求瞭解,但如一旦豁然貫通了,那就一輩子受用不盡。”
方兆南道:“陳老前輩所說的奇人,可是位名叫羅玄的人口已?”
陳玄霜搖搖頭道:“叫什麼名字,我記不起來了,我生平之中,爺爺只講過這一件事給我聽,可惜我那時年紀幼小,不知重要,沒有留心去聽。”
方兆南道:“陳老前輩沒有告訴過你,他見過那位奇人嗎屍陳玄霜點點頭,道:“見過的,爺爺雖然沒有告訴我他見過那位老人,但他每次說到那老人時,神情就十分莊重嚴肅,恭恭敬敬,如果他沒有見過,當然不會那樣尊敬他了。”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這幾個月來,你的見識增加了很多陳玄霜聽他讚揚,心中似是十分快樂,輕搖粉頸,說道:
“我不懂的事大多啦!但我會很用心去學,學的很能幹……”
她臉上莫名的泛上一層紅暈,嬌羞的投給方兆南多情的一瞥,接道:“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學得很好。”
言來深情款款,無限溫柔。
方兆南心中暗自忖道:“她已把我看成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這孤苦無依的孩子,從小寂寞中長大,和那身受內傷,困於病魔中的老祖父相處了十幾年。
現在,那和她相依為命的爺爺,又撒手而去,我如再不能好好的待她,只怕她定然要十分傷心……”
想到了同情之處,不自覺的舉起手來,輕輕抱在她秀肩上,低頭說道:“你是很聰明的人,只要肯用心,天下沒有學不會的事情。”
陳玄霜嬌靨上泛起了十分歡愉的笑容,接道:“爺爺說那胸羅萬有的老人,不但武功絕世,文才博通古今,而且星卜醫道造詣均深。
經常奔行在名山大川之中,採集各種奇藥,製成丹丸之類,替人療病,不過那受惠之人,大都不知是受他之恩,只是在暗中把藥丸送去,活人無數,以後,他卻突然歸隱了。”
方兆南道:“那老人現在還活在世上嗎?”
陳玄霜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爺爺說,那老人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