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一陣小響一條錦衣高大的漢子快步奔了上來展夢白、方辛一看此人心頭齊地一驚。
這錦衣漢子見了方、展兩人神色卻突地一喜微一抱拳道:“方巨木敬問宮老前輩大安!”
展夢白心頭大奇忡道:“方巨木怎地喚我宮老前輩?”只見那盲目的老人冰冷的面色突然一變這才知道方巨木眼睛雖望著自己其實卻是向這老人說話只因這老人是個瞎子是以方巨木目光便不用望著他。
只見盲目老人變色道:“你是誰?誰是宮老前輩?”
方巨木微微一笑道:“前輩自不認得小人小人只是代我家主人恭請宮老前輩到城外一敘。”
盲目老人厲聲道:“誰是你的主人?”
方巨木道:“我家主人只令小人轉告宮老前輩說二十年前塞外飛騎的故人渴思再見宮老前輩一面。”
盲目老人身子斗然一震呆呆地愕了半晌緩緩道:“在那裡?”
方巨木道:“小人這就恭迎前輩前去。”
盲目老人抬起手掌輕輕撫摸著他身旁垂髻女孩的頭沉聲道:“伶伶去解開那輕薄少年的穴道。”
伶伶垂應了一聲回身在方逸身上拍了一掌方逸“咳”地吐出一口濃痰翻身站起木立當地酒瘋再也作不出方辛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附在方巨木的耳畔輕道:
“四弟此人……”
方巨木搖手示意教他住口卻向展夢白含笑道:“展公子怎地與我三哥一路蕭三夫人那裡去了?”
展夢白黯然一嘆還未答話突聽盲目老人道:“走!”當先下了樓梯他雙目雖盲腳步卻甚是輕盈已不復再是先前的龍鍾老態。
方辛雙眉一皺輕輕問道:“此人是誰?我怎地一時想不起來了。”
方巨木一字一字地緩緩道:“此人便是宮錦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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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辛失色道:“此人便是昔年人稱“貌如子都心如鋼”的“千鋒劍”宮錦弼麼怎地變成了這般模樣?”
展夢白亦自大奇:“素來極少在武林中露面的“七大名人”今日居然又讓我見著一個。”
只聽力巨木匆匆道:“人老了模樣自然變了他已下樓我們還不快走!”
方辛沉吟道:“我們也要一起去麼?”
方巨木道:“你放心主公怎會出谷我不過只是代二駙馬假借主公之名將宮錦弼騙去而已你自然去得?”
方辛道:“展公子意下如何?”
展夢白滿心好奇實在想看看他們口中的“主公”“駙馬”是何模樣?何況這些人又俱都與他母親有著極深的淵源自然應了當下四人一起下樓只見宮錦弼仰天負手立在路旁月色星光中果然依稀還可看出三兩分昔日的風采那女孩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看到展夢白垂輕輕一笑。
方巨木呼哨一聲街頭突地車聲大震車轔馬嘶聲中一輛八馬並駕的馬車急地賓士而來。
展夢白只見車馬俱非凡物彷佛王侯所乘心中不覺更是驚異眾人上了馬車宮錦弼遠遠依在角落裡神情傲岸顯見是不屑與別人為伍方逸欺他眼瞎不住惡眼相加展夢白暗歎忖道:“此人實已不可救藥我險些就看錯了他。”方辛見到展夢白望著他兒子的神色嘴角隱隱泛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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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匹馬不但毛色如一而且腳步絲毫不亂八匹馬同時舉步同時落步四匹在前四匹在後通著轉角時內側的馬腳步驟小外側的馬腳步變大銀鬃飛揚在月色下閃閃光便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伍步伐地無這般整齊這般壯觀一路馳過路人盡皆側目。
展夢白等坐在馬車裡有如端坐在房中一般安穩片刻間馬車便已出城道旁楊柳看來宛如被狂風吹倒一根根倒在他身旁。
賓士半晌前面隱見山巒起伏馬鞭呼哨健馬長嘶方巨木展顏一笑道:“到了!”
下車一望只見山助中一座寺觀高聳飛簷氣象頗宏但寺牆卻甚是頹敗彷佛是荒廢已久。
寺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卻又不聞一點人聲方巨木引吭高呼道:“宮老先生到!”
觀門“呀”地一聲洞開兩行錦衣大漢高舉宮燈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過來眾人自燈杯中穿過只見一條鮮紅的長氈自觀門一直到大殿的石階上石階上卻負手卓立著一個錦衣少年。
那垂髻的女孩伶伶小手緊緊握著她爹爹的衣角神色極是緊張展夢白雖然出身世家卻也未見過這樣的排場卻見宮錦弼昂然而入衣衫雖襤褸如丐神情卻一如王子沉聲道:“蕭相公在那裡?”
燈火中只見那石階上的錦衣少年長身玉立劍眉星目風吹衣袂宛如臨風玉樹見了眾人來到也不下階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