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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他們三人上崖之時,我已在那裡等了兩天。當年白道中兩大絕世高手,竟需要三天三夜才製得服那邪派魔頭——鄭幫主,平心而論,你難道不曾懷疑過?”

鄭連成與惠能對望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到相同的答案。

“赤翼尊者第二天就被殺了,接下來的時間,全是蕭馮二人的惡鬥。”

群雄色變。

“馮崇翰突施奇襲,蕭鏗不備中掌,二人邊吵邊戰,蕭鏗雖受傷但勝在內力悠長,馮崇翰攻勢凌厲卻氣力不支。第三天,我用牽肌線絆倒蕭鏗,馮崇翰才將之制服。各位上山之時,蕭鏗趁馮崇翰分神,負傷跳下無上崖,我受命察看,只在腐骨池旁見到這份‘南華心經’。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極醜陋的秘辛,被他用毫無起伏的聲調道來,聽者更覺悚然。

王逸嬋秋水劍刷地指住魯一絡喉頭,“你明知我師父已經故去,死無對證,才信口開河,你是何居心!”

辛逸農急道:“師妹不可!”

魯一絡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閉上眼,聲嘶力竭吼道:“靜綃,我該說的都說了,死而無憾,只求你不要再怨自己!”

女子一聲輕嘆縹縹緲緲傳來:“一絡,你這是何苦?”

群雄只覺眼前一閃,一條纖細高挑身影已站定場中。女子看來四五十歲,儀態貞靜,眉眼秀美,可以想見年輕時必是極出色的美人。

上了年紀的江湖人略一思索,便喊出她的名字:“‘玲瓏劍’馮靜綃!馮崇翰的胞妹馮靜綃!”

“師叔!”

劉逸書等人入門時,馮靜綃已嫁人隱居,因此泗合門上下,認得她的反而只有辛逸農一人。

馮靜綃先向周圍團團施禮,再溫言與辛逸農應對幾句,最後才轉身看魯一絡。

魯一絡露出激動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

“你為了我,果真連命都不要了嗎?”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做,你知道的。你嫁我之後,強顏歡笑,一個人時總傷心落淚,我雖是一介莽夫,卻又如何不知,如何不悔?我膽小,勉強守住你二十年,到現在才敢說出實情。”

馮靜綃一邊笑一邊抹淚,“你還不是沒一刻安生?若不是心魔纏繞,怎麼會另生出一個木灰灰?”

“你……原諒我了?”

“我哪裡有資格怪你?明知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還是對我千般好。”

“你不會離開我了?”魯一絡一張醜怪的臉講出少年熱戀般的說辭,甚為滑稽,場中卻無一人笑得出來。

“走又能走到哪裡去?二十年了,我們都老了。”二人雙手緊握,靜靜互視良久。

馮靜綃抬頭,對霍昭黎道:“這位少俠,外子為了娶我為妻,幫著家兄做了傷天害理之事,蕭大俠因此喪命,我夫婦深知罪孽深重,寢食難安二十年,今天就在群雄面前,做個了斷!”

說完抽出一柄短劍,刺往自己咽喉,魯一絡也二話不說,伸掌拍向天靈蓋。

霍昭黎大呼不可,“繞指柔”疾出,短劍被削到劍柄,魯一絡的手,卻是被一枚小石子撞偏了方位,拍到肩頭,肩胛骨喀喇聲響,定碎無疑。

霍昭黎見危機解除,手忙腳亂勸說二人打消死志:“魯前輩,馮前輩,做錯事只要認錯了便好,你們本就不是主謀,以死謝罪就不必了。”他本就對蕭鏗一無所知,更無感情可言,現在竟然誤打誤撞被人認作他後人,更要代他接受別人賠罪,實在是慌亂之極。

求助的眼神忍不住就向程逸岸飄去,程逸岸在遠處聳聳肩,裝作沒看見。

倒是飛白居士柯惠越出程逸岸,走到這對夫婦跟前。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兩位施主既已痛悔前愆,便當從此修心向善,何苦自殘?”

魯氏夫婦對看一眼,恍然大悟般相視而笑,倒頭向霍昭黎和柯惠各拜了三拜,攙扶著就要離開。

鄭連成突然出聲道:“魯夫人,老朽有一事不明,能否請教?”

馮靜綃轉身回以詢問眼神。

“令兄心思細膩,思慮深遠,按理說這封血書極有可能生出事端,該當謄印心經副本,即行毀去才是,怎會讓其毫髮無傷?”

馮靜綃臉色數變,最後露出懷念的笑容。

“蕭大俠連握筆的姿勢,都是家兄手把手教出來的。他因誤會蕭大俠對我有情,而焚燒了兩人所有往來書信,大約是……不忍心再毀掉最後一件了吧。”她語中隱隱有所指,令人不敢再深思三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