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扔掉手中短棒,覷個破綻,揉身而上,一掌印上霍昭黎胸口,霍昭黎側身避過,接著一招“發若機括”,一柄劍幻化作無數飛矢,射向鄭連成,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劍芒之中。
若非他心存仁厚,繞指柔知主人心意不欲傷人,便是十個鄭連成,此刻也已化為肉泥。霍昭黎正使得起勁,耳邊的聲音又道:“可以了,罷手吧。”他聞言立即收手。
鄭連成以一雙肉掌抵抗凌厲劍氣,勉力支撐,已疲累不堪,心中更早開始奇怪那劍竟然從未割傷自己,一待危機消除,便癱坐在地,一邊喘氣,一邊讚道:“南華心經!好一個南華心經!”他雖然一招敗於霍昭黎劍下,卻並無不悅之色,咧嘴笑著說,“小兄弟,你臨敵經驗不足,與當年蕭鏗差太多,還得多學。”言下之意,自然已承認霍昭黎身份。
霍昭黎也不禁為他超然的態度心折,更為冒充別人兒子之事感到愧疚,深深一揖道:“謝謝大叔指點。”
賀律祥見狀,十分振奮,對霍昭黎高聲道:“霍少俠,請你把‘南華心經’拿出來,給鄭幫主瞧上一瞧!”
“好。”霍昭黎從懷中摸出羊皮紙,交到鄭連成手中。
群雄遠遠看著這流傳三百年的秘笈,心禁不住怦怦直跳。有幾個直接便動了搶奪之心,無奈那羊皮紙邊上的二人實在太強,無人敢攖鋒芒。
鄭連成看著羊皮紙上幾個大字,看看霍昭黎,又望望辛逸農,最後對著少林寺方向道:“惠能大師,您來看看?”
一老僧口宣佛號,緩緩走過去,正是少林方丈惠能。惠能接過羊皮紙,端詳沒多久,便還給了霍昭黎。
“阿彌陀佛,確是蕭施主的筆跡。”
也不覺他聲音提高,每個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與我的想法一般。”鄭連成點頭,面色深沉。
二人德高望重,又都是蕭鏗故交,既然證實是其親筆所書,自然旁人無法懷疑。
賀律祥道:“那麼能不能請惠能大師告訴在場諸位,蕭大俠寫了什麼?”
惠能低誦佛號,閉上眼,清清楚楚地道:“金蘭不義,慟悔終天。蕭鏗絕筆。”
天下皆知蕭鏗的結義兄弟只有馮崇翰一人,這十二個字意指什麼,不言而喻。
群雄不禁靜默,深感難以置信。
佟逸海飛身上前,搶過霍昭黎手中羊皮紙細看,接著頹然垂下肩。
泗合門門人見他如此,知道事情再無疑問。想到崇敬了一輩子的師父師祖竟是這樣的人,俱是大受打擊,一個個神色悽然。
王逸嬋走出來,高聲道:“憑這幾句話,確實可以看出家師定然有負於蕭大俠,但一口咬定這‘不義’就是殺害,不嫌草率嗎?不知賀二爺還有什麼直接證據?”
賀律祥一時難以回答,正自躊躇,只聽一人道:“我有證據。”聲音嘶啞無比,聽在各人耳中,均是十分不適。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顯現,霍昭黎驚喜地大叫:“魯前輩,木前輩!”
來人正是“線牽木偶”的一人一偶。
“美人兒小兄弟,原來你也在這裡!”木灰灰張開雙臂,朝霍昭黎撲去。
霍昭黎欣喜地抱住他,道:“木前輩,你們也來啦。”
“是啊是啊,早知道你也來,我就催著老頭子早點過來了。你不知道,他在路上又吃了好幾回白飯——”
正告著狀,木灰灰被收回魯一絡手中,捱了好幾個耳刮子,“叫你小子亂說話!”
辛逸農上前見禮,道:“魯前輩大駕光臨,怎麼不先打聲招呼?”
魯一絡嘿嘿地笑道:“想來想去,我還是決意來拆臺,怎好意思麻煩你們?”說完將木灰灰緊緊抓在手中,面容一整,向著四周圍朗聲道,“當年鴆教一戰,想必在座各位也有不少親歷其事。蕭大俠與馮門主於無上崖大戰三晝夜,終於力斃赤翼尊者,蕭大俠不幸墜入崖底腐骨池,馮門主亦身受重傷,奄奄一息——這場驚天動地的惡鬥,除了馮門主口述以外,誰也未嘗親見,是也不是?”
參與當年剿滅鴆教一役的群雄,盡皆點頭。
鄭連成道:“那時雙方已經惡戰多日,正道高手受傷無數,元氣大毀,最後決戰之時,唯有蕭馮二位有體力追蹤赤翼尊者到無上崖,我們放心不下,勉強上崖去看究竟時,只看見馮門主一人身中劇毒氣息微弱。蕭馮二位何等交情,任誰都不會懷疑馮門主的說法。”
“當時崖上還有第四個人,就是我。”魯一絡語速變得極緩,看著紛揚而下的雪花,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