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丁大川低著頭,完全不復他平時在蘇佳琳面前一副精英份子的驕傲模樣。
聶柏倫皺眉看著印煒煒蒼白的小臉,不自覺地往她靠近一步。
她感覺到他的體溫,知道自己不孤單,但她卻仍然沒法子止住全身的顫抖。
丁大川有了其他女人了!
“你們在約會……”她說。
“不是……”丁大川脫口說道,連忙搖手否認,卻又在看到蘇佳琳的淚眼汪汪後,垂下頭囁嚅地說道:“對不起……”
印煒煒身子一震,因為穿了件紅色襯衫,巴掌臉蛋於是更顯得蒼白。
“多久了?”印煒煒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問道。
“我……不知道……”丁大川慌亂地用手掌擦汗。
“多久了?”印煒煒走到蘇佳琳面前,整個人像一團火焰。
“三個多月了。”蘇佳琳小聲地說道,全身都在發抖。
“三個多月了?是你掩飾得太好,還是我神經太大條?”印煒煒不能置信地搖著頭,抓住身上聶柏倫的外套攬得更緊了些。
看見桌上正擺著一罐可樂瓶,她像被針刺到似地驚跳了一下,喃喃自語道:“難怪你今天會買錯飲料,原來是她喜歡喝……”
她紅了眼眶,踩著馬靴的雙腿突然發軟無力,身子不由得晃動了下。
聶柏倫握住印煒煒的肩膀。
她頭也不抬地往後一靠,因為她知道他會扶住她。
“你們……”蘇佳琳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游移著,最後停留在印煒煒身上那件男人的薄外套上。
“你知道她為什麼來找我嗎?”聶柏倫目光坦然地看向丁大川。
因為他和印煒煒從來都只保持著朋友關係,無愧於心,語氣與眼神也就分外正派地讓人不敢逼視。
丁大川別開眼,搖搖頭。
“煒煒家樓下有病患家屬找了流氓來堵她,她打了電話給你,你一直在電話中,所以她只好來找我,因為我家離她最近。”聶柏倫說道。
丁大川瑟縮了下身子,他抬頭望向印煒煒,她雙手握得死緊,娉弱的身子不停顫抖著,外套下的紅色襯衫像燃燒中的火焰。
“對不起……”丁大川只知道要這麼說。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印煒煒突然用力一拍桌,高亮嗓音引起了店內其他人的注意。
“煒煒,我們換個地方談,好不好?”丁大川低聲下氣地說道。
“這種事有什麼好談的?這種事只有決定的分。你有了決定之後,再來告訴我。”印煒煒圓眸亮得幾乎快噴出火來,完全不想壓低聲音。
被背叛的痛苦將她的心燃成灰,但是丁大川一臉希望息事寧人的表情,卻又讓她死灰復燃,怒火中燒了起來。
他出國,她等待;他有心事,她等著他開口。她不是一定得要求他同等的對待,但至少當他們感情出現了問題時,他可以試著提出來解決啊。
印煒煒伸手指著丁大川,雙唇氣到不停地顫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聶柏倫佇在一旁,只能善盡陪伴的義務。
因為這是她與她男友之間的事,他能說的話已道盡。況且,他有私心,現在沒有立場置評任何事。
“那……你的決定呢?你還要和丁大川在一起嗎?”蘇佳琳突然問道。
“等丁大川決定了之後,我再來做出我的決定。畢竟,是他背叛在先,他就該擔起他該負的責任。”印煒煒不客氣地說道,倔強地不願再看丁大川一眼。
她轉頭走人。
聶柏倫看著她火紅背影,注意到她每跨一步都僵硬得像機器人。他知道她又在裝堅強了……
他胸口一痛,大跨步地走到她身邊。
“煒煒……等一下……”丁大川追出豆漿店,出聲喚道。
印煒煒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回頭的人是聶柏倫。
他雙臂交握在胸前,斯文臉龐上那對冷酷雙眸,讓他有種殺人不眨眼的冷戾。
丁大川倒抽一口氣,後退了一步,正好與蘇佳琳並肩而立著。
“你要說什麼?”聶柏倫凜聲問道。
“煒煒……”丁大川牙根一咬,豁了出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我每天聽你說安寧病房又走了誰,誰誰誰又有多痛苦,我難道不會難受嗎?我工作也很辛苦啊,我下班後只想放鬆,我不想再聽那些生老病死了!”丁大川冷汗直流,目光緊盯著印煒煒後背,完全不敢再看聶柏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