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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她一樣。進入這樣一個怪村,任誰都想早些離開。我低下頭,再度開啟硬抄本,認真閱讀起來。

1996。5。12 陰

杜村,氣候潮溼,人口千餘。患病人數已達百人,死亡八人。症狀均為全身起紅疹,狀似紅斑狼瘡,高燒不退。運用抗生素,效果甚微。

1996。5。15 小雨

組織將無名疫病歸為免疫系統疾病,按常規治療,患者並無起色。今增兩人死亡,村民情緒激動,欲衝入防疫站打砸。

1996。5。20 晴

走訪杜村,進行深入考查。該村地勢偏高,水流在下,故懷疑病菌由上匯入水源,被村民飲下。已向上級申報了水質化驗。

1996。5。23 雨

申報遭駁回。近兩日死亡人數驟增,村民湧入診室轟砸。病情、局勢,均無法控制。

手記相隔幾天,必會記錄一次,我細細翻閱著這些被沉封的文字,如此洗練,言簡意賅,卻讓人清晰看到當時的場面。

杜村,曾是一塊被蹂躪過的土地!

從手記的字裡行間中,我猜想作者可能是一名出色的年輕醫生。說該人出色,是因為他注重細節,想法頗多,少有醫生在寫病歷之餘,還會自備手記用來總結。而認為該人年輕,則因為他並不得志,自身想法受到上級制約,可見並沒有太大權利。

手記記錄了在杜村一個月的歷程。文字告訴我一個資訊,就是手記的作者很負責。可是後來文字卻戛然而止,突兀地令人措手不及,結尾處也沒提到究竟有沒有調查出疫情源頭。

“這會不會是王鑫的手記?”盛君美問。

“不可能。”我一口否定,“依他的年齡,就算真是醫生,96年時應該連醫學院也沒考上。”

整個下午,我與盛君美都在各自的房裡等待王鑫。直到傍晚他才回家,我立即拿著硬抄本過去詢問。不料王鑫一見手記,立刻板下臉來,怒道:“誰讓你亂翻我的東西?有沒有點素質?”

我一愣,隨後反擊:“素質?你明知道這村子裡有古怪,卻處處迴避揭露真相,還與我談素質?”

“你們走吧!”王鑫一把搶過硬抄本,吼:“你們的確不該來,馬上走!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就如我與王鑫的臉色一般。我走到窗前,背對他說:“我有采訪權,我這人怪了,就是吃軟不吃硬!”

正當王鑫怒髮衝冠,想要衝來拽住我時,窗外忽掃而來的一束手電光芒,同時刺痛了我與他的眼睛。

那是從茅屋視窗射出的光線!有人正躲在那個黑暗、詭異的茅屋內,用手電窺探著!

“村裡人不會進那間屋子,你的同事呢?”王鑫首先回過神來,朝我大吼。

身體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我驀然意識到盛君美似乎不在家中,剛才我與王鑫發生爭執,她也沒走出房間。

“她去茅屋了,被吸引過去了!”許久,我顫聲說出這句話。一個恐怖的想法在腦中形成,盛君美根本不是自願走去茅屋的,而是一種可怕力量逼她前去,非去不可!

下一瞬,我與王鑫同時飛奔出門,直衝向茅屋方向。夕陽下,它就杵在我們的前方,映襯著火燒紅雲,恰似一顆被砍下的頭顱,血光漫天!

離茅屋越近,那股攝人脊骨的寒冷就越強烈,難以形容。我飛奔著,渾身汗毛早已立了起來。

就在我與王鑫趕到茅屋的同時,幾個村民也從另一處岔路湧了出來,他們個個焦急萬分,目帶畏懼,死死瞪著茅屋,卻無人敢進去。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令一個村子的人都被倍感恐怖?

我看見那群人中,有一個女人格外激動,突然間,她擺脫了其他人的束縛,猛地扎入茅屋。所有動作都在瞬間完成,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接著,一聲撕心尖叫隨即從茅屋裡傳出!

我記不清自己是以何種心態,進入茅屋的,跨進門檻的那幾秒,記憶像被清空了。呼吸混亂間,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血腥一幕——剛才衝入茅屋的女人正抱著一具類似女子的屍首,放聲痛哭。

之所以斷定那是屍首,是因為那人的肢體已不完整,面部血肉模糊,像被木樁之類的東西搗輾而致,暴露在外的眼珠中寫滿了畏懼。地面上還散落著死者的斷臂,我極力抑制住嘔意,那是一具令人發悚的屍體!

猛地發現,茅屋的角落攤坐著一個人。當我走近時,她忽然跳起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嘶聲喊:“姓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