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與她的不快,用眼神詢問王鑫,她是否受到過侵犯。
“放心吧,她沒事。”王鑫說完,徑自向門外走去。
“王鑫!”我叫住他,“你這房子乾不乾淨?”話中意思,不言而喻。
王鑫轉過身,不答反問:“你看見了誰?”
這一問,令我語塞。我不知如何向一個外人解釋我與張藝的關係,兩個最敵對的密友!
“你的冷靜速度令我佩服。”王鑫說,“但捫心自問,真正不乾淨的是哪裡?”
他說話時,手指指向的地方,正中我的心臟。我渾身一顫,跳開問題,說道:“多謝誇獎,一名專業的記者必須時刻保持冷靜。”
王鑫笑,笑得高高在上,像是看出了什麼破綻,他默默走出了房間。能從那些不可理喻的村民手裡,將盛君美救出,證明王鑫是一個不簡單的人。而他還對我隱瞞了一些事實,諸如杜村的背景。
我與盛君美待在房裡,她坐在我對面,除了外套不翼而飛外,身上的衣衫倒還算整齊。可她卻一言不發,猶如受了刺激。我試著去拉她的手,不料她卻搶先一步拽住了我,眼神迅速變得可怕,像被魔鬼附了身,要把我吞噬一樣。
“人渣!你以為自己是新聞女俠?張藝死了,機動部就你說了算嗎?”
雖早知盛君美對我不服,但聽她親口說出這等傷人的話,仍然難以接受。不過,我說過,我遇事素來冷靜得比常人快,故我可在驚詫的一秒鐘後,神情不屑,道:“你嫉妒我嗎?”
話一出口,心裡頓時犯毛。這不正是那條致命簡訊的問題嗎?
我情不自禁地摸出手機,翻開收件箱,才意識到由於過度驚嚇,我已在昨夜將簡訊刪除了。對面的盛君美被我那一問給擊怒了,她粗聲喘息著,像隨時都會給我一巴掌。
勾心鬥角,充斥著每一個工作群體,《申報》編輯部也不例外。一次惡意的錯報時間,讓我誤了一場政要會議的採訪,以致總編對我大失所望。而給我錯誤時間的人,正是盛君美!
總編室內,我拿出手機,證明她錯發採訪時間。但整個編輯部,只有我一人不知盛君美的手機,在一週前就遺失了!
自然而然,我成了偷盜手機的嫌疑物件!栽贓受害人,罪加一等!
總編沒說什麼,但氛圍還是變了。報社壓抑的氣氛令我窒息,我主動要求參加“走進隱蔽山村”的採訪。那是一個小欄目,卻能讓我逃開同事懷疑的目光。
總編的安排永遠出人意料,他竟派盛君美與我同行!初衷是希望我們在途中互幫互助,化解不快。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想得很天真!
我開始懷念張藝,她與我永遠能配合默契。寫稿、拍攝,任誰皆可,但這些日子已經逝去,不復存在。
三
經歷了大半夜的恐懼,第二天醒來後,我明顯不在狀態,打了幾篇草稿,仍無法理出採訪大綱。混亂當頭,身為搭檔的盛君美卻不幫一點忙。打她回來後,除了對我說過句挑釁的話,就再也不曾開口。好幾回,當她站在我身後,我都本能地感到一種怨毒的目光,穿透而來。
在房裡躺了一個上午,我走出房間時,發現王鑫並不在家。他的神秘身份是採訪杜村的關鍵切入點。我有些著急,卻見盛君美安然坐在大堂中,不聲不響,猶如一尊標本。
“看看這個。”她忽然向我扔來一個黑色物體。
我接住一看,那是一本漆黑封面的硬抄本,紙張仄舊,應當用了不少年。而就在我看完硬抄本首頁的第一行字後,立即質問:“你怎麼隨便翻看別人的工作日記,這是侵犯隱私的。”
採訪,有時的確需要旁門左道的功夫,但這是相對娛記而言。我從不主張用這等手段,可就在說出那句話幾秒後,我立刻又感後悔。因為硬抄本中所記錄的內容,確實對了解杜村極為有用。
飛舞的鋼筆字跡、簡潔的記敘文字,一看便是醫者手記!我看了眼落款時間,與現在已相隔了整整十年。
“這很可能是瘟疫期間,來杜村救治的醫生所留下的。”盛君美撥弄著一臺石英鐘,低道。
細看盛君美的臉,總感在這一夜之間,她似消瘦了許多。兩邊的顴骨凸得極高,雙眼下凹,模樣有些可怕。我暫且壓下對手記的好奇,問:“你昨天到底被村民抓去哪裡了?有沒有受傷?”
“明知故問。”盛君美低哼,“你快看手記!早點結束採訪走人,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多待一天。”
雖然嘴上沒有苟同,但我清楚自己的想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