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已帶著憤怒,金郎嚇得垂首道:“她是出於自願的。”
“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葛金郎嘆息了一聲,委屈地道,“我正想說……”
葛鷹冷笑道:“我也不再怪你了,你的婚姻,乃是一件大事,豈能如此草率,你這就去把她接來,正式結婚,我們上丸天宮要披紅掛綵,大事熱鬧一番……”
他一隻手拂著一綹長鬚,冷冷一笑道:“看他天南派又能奈我何?”
這時,他早把先前的一些傷心拋之九霄雲外,葛金郎自然唯唯稱是,心不不禁狂喜,想不到事情“柳暗花明”,竟是出乎意料之外地令人滿意。
葛鷹又看看他的腳,冷然道:“傷勢如何?”.“不打緊!”葛金郎說,“只是降龍、伏虎二位師兄,傷勢都很重,有性命之危。”
葛鷹憤然而起道:“他們不會死,你領我去。”
葛金郎一跛一跛地領著父親出了丹室,直到了一座廳房,那裡有十數名負傷的弟子,都直挺挺地躺著。那些負外傷的,都在哼啊哼啊地嚷著。
鬼面神君到此,面色就更難看了,非但不再為花蕾的死而惋惜,反倒覺得她這麼死還太便宜她了。
他一一地為眾弟子親自治療,從此,這上丸天宮也就格外地嚴密戒備,提防著天南派的人來此復仇。
葛金郎的傷勢略好之後,就一路起程趕回了雁蕩。事情是那麼巧,他竟然在雁蕩山遇見了萬斯同,二人爭鬥之下,萬斯同竟會敗在他手下,因而生出了許多別的事,這此前文,已有敘及,在此不再多說。
03劍戮伏虎掌毀降龍
自從萬斯同去後,花心蕊整個人,看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即使是最壞的人,也有良知,心蕊雖是“近墨者黑”,但她本性卻是善良的。
萬斯同走後,她不知哭了多少次,落了多少淚,可是她仍然沒有能力,沒有勇氣背叛她的丈夫葛金郎。
有時候她也曾想到姐姐花心怡和母親花蕾,自己未嘗不深為後悔,後悔昔日自己行事,未免太過分了;然而事已至此,也只有將錯就錯下去了。
葛金郎近來的態度,也顯然不像以前那麼溫柔了,尤其是每當他一提到了萬斯同,那種咬牙切齒的樣子,更加暴露出他的本性猙獰。
他們夫妻就在萬斯同別後的第三天大吵了一場,幾乎動武;可是最後心蕊仍然屈服下來了。
柔和的陽光,無力地空透了竹簾,照在這間美麗的臥室之內。
花心蕊手託香腮,坐在桌前發著呆,粉面淚痕未乾,她又想到了傷心的往事!
昨夜她夢見了母親,夢見了母親一臉鮮血,對她說:“孩子,我死了,死得好慘啊!”
午夜夢迴,一直到現在,她母親那種鮮血淋漓的悽慘,依然清清楚楚地印在腦子裡。
“莫非她真有什麼意外?”她心中這麼想著,可是又為另外的想法所否定了。
因為她想到母親在黃山隱居,曾經發下過重誓,今生絕不生離黃山,如違誓言,當自斷右手。
“這是不可能的!”她想道,“難道她甘心自己把自己的右手砍斷?”
這麼一想,她就又覺得是自己大多心了。
忽然,門被推開了,葛金郎走了進來,他皺著眉道:“你準備好了沒有?我們必須明天搬走。”
心蕊回過身來,一面把臉上的淚擦了一下,這一站起來,益發顯現出她那便便的大腹。
她秀眉微顰道:“金郎,我實在不想動了;而且,我現在身子又不方便,往天台山,還要走不少路呢!”
葛金郎冷笑道:“這地方既然是天南派的地方,我是不會住下去的,你不要捨不得,告訴你,天台山上的上丸天宮,可比這裡強多了。”
心蕊怕他又提到了萬斯同因而惹氣,就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搬吧!我自己並沒有多少東西。”
葛金郎皺著眉,說道:“可以叫他們幫著你,反正,明天一大早,我們一定得走。”
他說完後,正要轉身而去,心蕊忽然叫了聲:“金郎。”
葛金郎不耐地回頭,心蕊吞吞吐吐問道:“你上次回去,可曾見到我母親及姐姐?”
葛金郎不由吃了一驚,他立刻回過身子,端詳著心蕊的臉,一面搖頭道:“沒有!
你怎麼會想起問這些?”
心蕊嘆了一聲道:“沒什麼,我昨夜夢見了我媽!”
葛金郎面色一變,問道:“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