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燕遠瘦了一些,整個人的精神更是好了很多,但就算變再多,那也是燕遠!燕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燕君站在角落裡,震驚地看著不遠處的燕遠,整個人遏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以前他就算讓溫瑞麟帶他參加瓊林宴,也被安排在角落裡,可燕遠,他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人,竟然坐在高位?
心裡升起濃濃的不甘,燕遠恨不得大聲質問,只是這些日子燕家的遭遇,卻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燕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燕君轉過頭,就看到了很久沒見的溫瑞麟。和他一樣,溫瑞麟的氣色並不好,看起來不像是侯府的尊貴的世子,倒像是在京城滿大街都能看到,整日讀書身體不好的普通舉子。
是了,溫瑞麟現在確實已經不是侯府世子了……燕君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憤恨。
他喜歡溫瑞麟,當初被打了之後,身體稍稍好了些,就去找了溫瑞麟,可是溫家的人,竟然把他打出了門,讓他傷上加傷!
“溫瑞麟,你怎麼會在這裡?”燕君的臉色不太好看。
“有人帶我來的。”溫瑞麟看著滿臉憤怒的燕君有些恍惚。他對燕君的心思,總能猜的很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安慰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可現在,他根本就什麼都不想做。
“‘世子’人緣真不錯。”燕君看到溫瑞麟一句解釋都沒有,又諷刺道:“‘世子’不呆在家裡當烏龜縮著頭了?”
溫瑞麟沒有答話,只是壓抑住不滿遠遠地看向了太子的方向。燕君脾氣不好,一言不合就要刻薄諷刺,他當初怎麼就喜歡上了這個人?
要是他沒有喜歡這個人,現在是不是還高高在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跌路塵埃?
溫瑞麟的無視讓燕君愈發憤恨,只是不等他再說什麼,遠處卻已經熱鬧了起來,太子給一甲前三敬了酒,然後一行人就開始以詩會友,這次考中了狀元的四十歲男子,更是當先作了一首詩,然後榜眼探花紛紛效仿,一時間各種花團錦簇的詩句紛紛出現,幾乎人人都想得到太子和周昊蔚的讚揚。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太子是當朝儲君,在場的學子自然各個都想在他面前好好展現自己,至於周昊蔚……
同行相輕四個字,在文人學子之間往往被貫徹的最為徹底,比如在場那些二甲三甲的學子,恐怕沒一個覺得自己的學識比一甲的差,只會覺得自己沒考好是運氣差,但對周昊蔚……就算是今科狀元,也不會覺得自己的學識超過了他。
周昊蔚過目不忘,才思敏捷,做的詩人人傳唱,幾年前或許還有人覺得他不過如此,但現在,所有人卻都已經心服口服,甚至很多人就盼著他能誇自己一句。
太子坐在主位上,聽了一會兒,突然看向了旁邊:“小遠,之前各位學子所作的詩作,你都記下沒有?”
“太子哥哥,我都記下了。”燕遠笑道,放下了手裡的毛筆。
“可否讓我一觀?”周昊蔚臉上原本多少帶了點的疏離的笑容,突然變得非常溫和。
太子和周昊蔚兩個人,身份都非常不一般,對待那在座之人,怎麼會如此溫和?參加瓊林宴的人大多不認識燕遠,一時間驚疑不定,開始打聽起燕遠的名號來,反倒是那些認識燕遠的,對此毫不意外——太子非常親近長公主,對燕遠要是不和氣,那才怪了!
“我寫的不好……”燕遠的字雖然照著字帖練了不知道多久,之前還被周昊蔚誇了又誇,但到底從未展現在人前,他自然也沒什麼自信。
“怎麼會,小遠你的字自成一派,連我都遠遠不及。”周昊蔚突然道。
自成一派?想要將字練好,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因而創出了獨特字型的人,年紀一般都不小,而眼前這人……
這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一手字又怎麼可能已經自成一派?這該不是周昊蔚說著玩的吧?
不認識燕遠的人都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往燕遠那裡看,認識燕遠的人,更是想知道周昊蔚要如何收場。
周昊蔚卻已經站了起來,來到燕遠面前拿起了燕遠面前的宣紙。
之前那些學子所寫的詩,燕遠全都認認真真地記下了,面前足足有七八張紙,周昊蔚拿了一張,又笑著將另外幾張給了別人。
拿到紙張的人起初並沒有太在意,看了一眼之後,卻都忍不住讚歎起來:“好字!”
看著周圍人的讚歎,周昊蔚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是在長公主找過他,說要向別人展露燕遠的學識之後,方才發現燕遠的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