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你擠我,我擠你,都想擠到離得風漫天近些的鐵籠前,數十雙眼睛,有如餓狼一般,炯炯的凝注著籠中的箱子。
風漫天仰天笑道:“好好,各位果然都是英雄,我雙掌一拍,各位便可大顯身手了!”緩緩分開雙掌,眾人只見他雙掌越離越近,心頭也跳動得越來越快,一雙眸子更是要突出眼眶來,誰也沒有聽出鳳漫天笑聲中的殺機,目光中的寒意。
風漫天目光一凜,雙掌一拍——眾人鬨然一聲,一哄而上,手腳舞動,張牙咧嘴,將人情禮義都拋在一邊,當真有如一群野獸,擁向殘屍——南宮平、魯逸仙聽了那些人神共憤之事,心裡早已氣憤填膺,此刻更忍不住躍躍欲動。南宮常恕夫婦兩人,卻仍是聲色不動,都知道風漫天這武林的奇人必定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舉叨。
只見那數十條大漢剎那間俱都入了鐵籠,風漫天突地輕叱一聲道:“鎖上籠子。”
南宮常恕四人身形一起展動,有如鷹隼一般憑空飛出!
那班人只顧眼前財寶,生怕落了人後,哪有時間注意別的,何況即便注意,也來不及了。
剎那間只聽一連串落鎖之聲,南宮常恕等四人身法、手法是何等迅快,二十多個鐵籠,一瞬間便已都鎖上。
有幾條漢子這才驚覺,失色呼道:“不好。”
風漫天濃眉一揚,放聲一笑,突地撮口長嘯起來,那“八哥”咕地一聲,沖霄而上。
嘯聲一起,眾人只覺心頭一震,天地間都彷彿變了顏色。
只聽嘯聲越來越是高亢,直震得天上浮雲四散,地上木葉飄落,便是南宮常恕等人,亦是面目變色。那班綠林強盜,有的早已四肢軟癱,有的雖然尚能支援,但也是面青唇白,牙齒打戰,就連站得遠遠的杜小玉,也無法抬起腳步。
嘯聲之中,二十多隻鐵籠裡,俱有一兩口箱子的箱蓋,已經緩緩自動掀起,眾人方才覺得一陣寒意湧上心頭,突聽震天般一聲獅吼,一條猛獅,自一口巨箱中緩緩站起……
接著,虎吼之聲亦隨之大作,豹鳴、狼嗥,萬獸齊鳴,聲震天地,與嘯聲相合,更是震人心悸。有的鐵籠中是獅虎怒嘯,有的鐵籠中是狼豺兇嗥,那四面編著鐵絲的鐵箱裡,箱蓋掀得最遲,也最慢,箱子裡卻湧出了百十條毒蛇,只見紅信閃閃,蛇目如炬。四面的數十匹健馬俱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方才還自像野獸一般要擇肥而噬的人,此刻卻已變成了俎上魚肉,一個個渾身戰慄,縮向鐵籠角落。
長嘯,獸吼,慘呼,天色低冥,木葉蕭蕭,天地間立刻滿布殺機!
群獸被風漫天制住,困在箱中,此刻亦被嘯聲震醒,早已餓極,剎那間只見血肉橫飛,當真是令人慘不忍睹。
就在此時,遠遠本有幾條人影奔來,一聽嘯聲響起,便倏然頓住腳步,其中一人身材窈窕,秋波盈盈,正是郭玉霞。
她身側一左一右,兩個男子,一個是瀟瀟酒灑的任風萍,一個是面容蒼白的石沉,身後四個老人,卻是江南七鷹中的兄弟。
郭玉霞柳眉一皺,道:“這會是誰,怎地……”
黑鷹堵住耳朵,顫聲道:“聽來像是昔年火焚‘萬獸山莊’的風漫天,以絕頂內力化成的‘破王嘯’。”
郭玉霞秋波一轉,道:“風漫天,他難道還沒有死麼?”
任風萍道:“聞道那風漫天昔年曾以‘破玉嘯’震懾萬獸,是以才會大破‘萬獸山莊’,嘯聲一起,比佛家的‘獅子吼’還具威力,今日聽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郭玉霞媚笑道:“那不過是我們離得還遠而已。”輕輕一拉任風萍的腕子,道:“既然姓風的老怪在這裡,就算我們倒黴白來一趟好了,快走為妙。”拉著任風萍,轉身而行。
石沉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著郭玉霞拉著任風萍的纖手,眉字間亦不知是憤怒抑或是悲哀,但終於還是垂首跟在郭玉霞身後,如飛掠去,去得有如來時一般迅快。
這七人來而復返,那邊的人自然全不知道,南宮夫人早已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嘯聲漸漸低弱,有如簫聲般嫋嫋,但卻另有一種奪人神志的威力。
嘯聲之中,慘嚎也變為呻吟,夾雜著一片野獸咀嚼之聲,南宮平只覺心頭熱血翻湧,再也忍受不得,他雖然明知這些人俱是十惡不赦之徒,對於善良的人來說,他們甚至比狼豺虎豹還要惡毒。
但他畢竟是人,南宮平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仁心一起,嘯聲對他便全無作用,他如飛掠到鐵籠前,雙手揮動,將鐵籠一起開啟,一步竄到風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