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管!你給我滾!”衣袖一揮,一股陰氣襲來,陳老伯身子跌跌撞撞往外摔了出去。事起突然,誰也沒想到施婷會猛然發怒,誰也來不及出手去救。
眼見陳老伯就要重重跌到地上,旁邊快速閃過一人,穩穩地扶住了陳老伯——正是剛才一直在發呆的何健飛。何健飛隨手拿出一張黃符喝聲:“佛元天道!”輕輕鬆鬆封住了施婷的攻勢,隨後氣定神閒道:“施婷前輩,不用再演戲了,什麼詛咒什麼日記全是你一手導演的把戲,你根本不想殺人,張君行的死也跟你沒有關係。”侏儒驚道:“你說什麼?”施婷變色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否則休怪我無情!”
何健飛嘆道:“你又何苦為了張君行連自己輪迴的幸福都搭上了?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他不值得你那樣做。從剛才沈放前輩說日記上的死靈是你開始,我就覺得整件事都不對勁。但是我一直沒能想明白過來,直到剛才你反覆地說詛咒,我才想起,所有疑點的關鍵就在那個詛咒上!”他激昂的語音反倒震住了施婷,施婷勉強笑道:“你不是說我無意中給了你提示吧?”
“正是。‘誰要是保留了那本日記,血和火的洗禮就會降臨到誰的頭上。’現在想起來,不覺得這個詛咒很古怪嗎?如果你真的恨張君行,你的目的真的只是殺他的話,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這個毒誓對於他再沒有任何的害處。而這本日記本是張君行為調查冬蕗事件而留下來的記錄,想保留它的除了調查案情的警察之外,只有,也只會有張君行的好友。假如你恨屋及烏的話,大可不必費這麼多周章,直接以冤魂形式殺掉他們算了。”
侏儒不耐煩地打斷道:“喂,你這小子羅裡羅嗦幹什麼?讓開!讓我來收拾這個臭女人!”何健飛像是絲毫沒聽見一樣,只是靜靜地望著眼裡凝聚著越來越多恐懼的施婷。李老伯大惑不解地對田音榛悄悄道:“何健飛幹嘛老盯著人家不放?莫非是看上她了?”田音榛狠狠瞪他一眼:“胡說!”半晌,卻聽何健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你立這個毒誓,不過是給一個人看的吧?可惜他最後還是沒能如你所料般回頭,仍然像當日在小竹林般揚長而去。”到了這個時候,任是再駑鈍的人也聽出了一絲端倪,陳老伯更是失聲驚呼:“你是說她……她對張君行……”唯一對這句話一頭霧水的侏儒聽見陳老伯的話語更是大為緊張:“她對張君行怎麼了?”
何健飛緩緩轉過身來,對著侏儒道:“前輩難道還不明白嗎?施婷由始至終都沒有恨,有的只是對張君行的愛啊!只不過那是一種被扭曲的愛,一種因無法得到而畸形的愛。”侏儒驚道:“怎……怎麼可能?那本詛咒日記就是她對張君行恨的產物啊!”何健飛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個詛咒對張君行沒有任何作用。施婷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張君行死了,施婷也死了。她是想透過迫害張君行身邊的人來逼使已經成為鬼的他回心轉意,生不能連理,死也要同枝,不料張君行還是拋下她毅然投胎轉世去了,她的苦心全部白費了。留下她孤苦伶仃地在這世上掙扎。沈放前輩,說句不好聽的話,憑她的法力,你的束縛是根本對付不了她,她之所以甘心情願呆在這裡,完全是她已經沒有了殺人之心。”何健飛一番話剛剛說完,施婷終於忍不住掩面大哭,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第一次有人能洞察她的全部心跡——張君行,被贊為“如許聰明”的你,為什麼卻始終不能領略我的心意呢?
“你……你……”侏儒駭然指著何健飛,她“你”了幾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了。陳老伯長嘆一聲,昔日風雲人物皆淪落,不禁悲從心來,在一旁暗暗拭淚不語。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話說,寂靜逐漸在身邊的空氣裡凝結,只有風吹草動的響聲還一貫地飄到人們的耳邊。良久,還是侏儒打破了沉默:“小子,告訴我,張君行他到底做了什麼?”何健飛萬料不出他會這樣問自己,正在躊躇要不要告訴他間,施婷已經一個長袖揮了過來:“不必多說,我們來決一死戰。”田音榛驚叫一聲:“施婷不要動手啊!”施婷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田音榛的話是什麼意思,長袖已到何健飛身邊,霎時,何健飛所戴的舍利項鍊發出萬道金光,齊齊射向施婷,施婷慘叫一聲,便往後倒。“般若波羅密,封!”何健飛緊急間使出了最高階別的封禁術,可是由於施婷的血氣太重,舍利項鍊說什麼也不肯停手。事變突然,眼見金光將到,施婷魂消魄散已在所難免,何健飛暗暗叫苦:這下子自己闖下彌天大禍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人影橫空撲了上去,大嚎一聲,替施婷接下了這道金光,何健飛驚乍間回頭一瞥,恰好看見李老伯死死扯住想衝上去的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