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警醒,後宮美人眾多,不是個個都像王美人這樣身份複雜不受寵,若是哪一日有其他的人有了身子,那麼或許事情就不是這樣了。
銀質湯匙端端放在一側的軟布上,君泱望著這雪蛤羹笑了笑。
這羹湯裡除了些藥粉以外並沒有其它東西,縱是那藥粉,其實也不含什麼毒性,就是這樣,所以用銀是檢測不出來的,但食用那東西,久了之後,會使人無法生育。換句話說,如今君泱打的注意,是要讓劉驁這一輩子再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唯有這樣,才是一勞永逸。
夜色慢慢沉了下來,處理完一日的政務,劉驁已是覺得累了,但站在安處殿的門口,他卻還是帶上些許笑意。
也許吧,飛燕俏麗絕豔,合德溫柔貌美,便是那被廢去的許後,雖是年紀大了些,倒也還是姿色不減,這後宮中的美人真是多的不能再多。劉驁也不是那種專心一人的人,但近些時候,他便是每每接觸別人,心底念著的也只一個君泱。偶時想到她甚至會發起呆來,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魔怔了。不過後來想想,或許吧,君泱身上的某種氣質與曾經的衛婕妤實在像極,雖然真要說來,班婕妤與她也很是相似,但班婕妤太過於恬靜溫順,讓人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雖是最初是這樣對自己說的,找的也是這樣的理由,但久了之後,其實劉驁並沒有再怎麼想到衛婕妤。他想君泱,想來尋她,其實並不是因為心底殘存著對衛婕妤的那份執念。也許在他不知道的哪個時候,他已經對君泱有了感情,只是很可惜,這樣的感情,直到最後,他似乎都沒有察覺得到。不過也是,你要讓一個向來不懂情為何物的人察覺到些什麼呢?
不過,就算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但劉驁從來不是喜歡委屈自己的人,他曾經因為愛慕衛婕妤處處為她考慮,因為那份感情而特意與她疏遠,但在她離去以後,他也想過很多。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準哪一日的相見就是最後一次,與其做這些無謂的保護拼命壓抑自己的感情以至於最後後悔,倒不如將自己的情緒反映出來。有一種說法叫及時行樂,如今的劉驁正是貫徹著這句話,更何況,自衛婕妤之後,在他的心底,便再無想要那樣護著的人。
無意護著,只是相見,劉驁不覺得這是愛。
而既然不是愛,那麼什麼都無所謂了。
進入安處殿,入眼便見著那個淺笑溫文的女子,劉驁隨之彎眉。實話說來,就算他腹內無華,但若僅僅談及樣貌,那麼他確是生得極好,眉眼俊朗,輪廓分明,甚至有些像是話本里惹人心醉的男子。劉驁常笑,卻是並不常讓自己的笑意帶上溫度,忽然在眼底存上幾分溫柔,這般模樣,和劉康真是有幾分相似。
君泱一愣,恍惚間似乎見到了那個只有在夢中才能與之相見的人,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同時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對劉驁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若不是他,她也不必只在夢中才能與他相見。
溫言軟語伺候著劉驁喝完了那盅雪蛤羹,在昏暗的燭光中與他相擁而眠,一夜**,經過這一段時間,這對於君泱而已似乎已經是很尋常的事情。即便她在接受他的時候,總還會覺得有些噁心。不過只要一想到只再幾次藥粉,這樣的日子便可以過去,君泱又會笑出來,感覺這樣噁心的生活也好像不那麼難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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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已經深了,這樣深的夜總是有些涼,可是建章宮門口,趙飛燕卻僅僅穿著輕薄紗衣,任憑宮人怎麼勸也不肯回去。良久,劉驁出來,見她站在門口,於是微微一愣。
趙飛燕善於察言觀色,從劉驁的那個表情裡,她看出來,若不是她來尋他,恐怕他都要忘記她這個人。世間男子皆薄情,尤其帝王,最是不曉得情愛之重,趙飛燕在心底冷笑,不過還好,她也不是痴於情愛的小兒女,沒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她要的,從來也只是他所能給予她的權勢富貴而已。
劉驁的面色微冷,“你來這做什麼?”
但凡男子,不論是誰,總不喜歡痴纏的女人,就算那個女子是他溫存時所喜愛的。
托起一邊宮人托盤中的湯盅,趙飛燕笑意清淺,“飛燕知道皇上近日政務繁忙,故而來送一盅湯,飛燕的手藝或許沒有御膳司那般精緻可口,但怎麼也算是一番心意,還望皇上切莫嫌棄才好。”
劉驁凝眸,望著趙飛燕的眼神裡帶了些許探究,但在目光觸及她手上似是燙傷的紅腫處之後,卻終究化成了幾許溫柔。
使了眼色讓隨侍收下湯盅,劉驁的語氣稍稍溫柔了些。
“若下次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