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的一床厚厚的被子,比如她再未點過小院中的那一盞燈,可晨間偶爾卻看到那燈的燈油被添了些,像是在等待著誰將它再度點亮。
117要我再說一遍麼?
如今一個人待著,沒有誰可以與她說話,君泱偶爾也會覺得有些寂寞,卻並不後悔那時候將溫採送走,並不後悔那時候叫劉康不要再來。
為難她,但他從來靈活,想到什麼自然都可以做到。他不來,只是因為沒有時間,只是因為劉驁在政事上對他的刁難。
這一日,做活做到一半,君泱卻被人忽然從浣衣司叫回了小院。傳話的是掖庭裡的宮人,身份並不高,君泱也沒見過,她的面上帶了些誠惶誠恐的表情,像是一樣。
而不遠處的坤姑姑見狀只當是沒有看見,任憑那人將君泱領走,轉了身繼續指派著其他人做活,手裡的木棍打得蹲在水池邊上的稍有停歇小宮女幾乎踉蹌著掉下去,可對她完全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
一路上那宮人都很沉默,君泱也很想知道找她的人是誰,但問了以後,卻只得了一句是個貴人,隨後那宮人便再不說話。君泱被領到的是另一處小院的門前,到這個地方,那個宮人便停了下來,微微躬身示意她進去。
君泱一頓,略微有些猶豫,卻還是走了進去。
剛一進了小院,那宮人很快便將院門關住,阻隔了院裡院外的一切,那一刻君泱有些錯覺,彷彿因為這一道門,於是這地方被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院裡邊那個小屋的們並沒有關,君泱不過是略一抬頭,便能看到小屋裡那個斟茶的背影。
那是個女子,身形窈窕,一身宮裝華貴非凡,似乎聽見外邊的腳步聲,她微微側過頭來,笑顏絕美明豔,隨後,緩身做到一旁,微微側了臉示意君泱過來。而君泱見狀一愣,轉身便欲離去。對於蘇眉,君泱自認同她沒什麼好說的。
可她不過剛剛走出幾步,卻聽見蘇眉聲音輕輕。
“見到我便想走,這是不想見我,還是害怕見我?”
君泱微微冷笑,“見而生厭,不見也罷。”
“哦?”蘇眉似是覺得有意思,輕笑一聲,“承然我見了你也是不喜,不喜到覺得厭惡,但既然我忍著這份厭惡來了……呵,你以為我只是來玩的?我也怕噁心了自己。”
雖然知道蘇眉不是那般明媚,但以前也沒有說過這般凌厲的話,如今卻像是要將一刀刀的冷冽都放出來,宛如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恨不能將所有惡毒的話都說與她聽。也許想爬到最高點的執念只因為曾經的無奈,而誰都會選擇最簡單的方式,可是心性卻是可以自己堅持下來。
蘇眉一直拿著自己的曾經當理由,告訴自己,自己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遭遇過那些不公平。其實不是,她本就是這樣的,惡毒又不擇手段,她也未必不知道這樣不正確,否則她不會給自己找些什麼理由,推脫給曾經受過的罪。只能說,她一直將別人騙著,將自己騙著,其實……她或許才是那個最可悲的人。
說著,蘇眉抬步走到外邊。
“這樣的天氣真是冷啊,再看君姐姐,便是有人護著,穿的也只能是這樣的衣服,單薄又難看。以前覺得美人再是如何也還是美人,如今看君姐姐這般模樣,忽然覺得我好像錯了,包括,君姐姐早住進了這個地方,我卻是現在才來看你,真是錯了。”
蘇眉的眼神落在君泱額角那道淡淡的疤痕上邊,而君泱似是未覺。
“怎麼,你今天來,只是來對我說這些的?”
輕輕勾唇,蘇眉忽然又笑出幾分嬌俏的意味來。
“當然不是,我來這裡,是受人所託給君姐姐帶一句話的。唔,君姐姐可想知道,眉兒是受誰所託麼?”
君泱不語,只是回頭對上了蘇眉的眸子,隨後在對方含笑的話語中聽見了三個字。
馬婕妤。
馬婕妤……君泱喃喃,心底忽然生出冷意,那份冷意裡帶著些恨,帶著一個名字,是溫晚。她既然已經做了這些事情,和她又還有什麼好說的?是覺得那樣還不夠,是覺得她就算失了寵但只要活著就使她礙眼,所以還要再來趕盡殺絕嗎?
望著眼前女子,君泱的眸中浮出幾許凜然。蘇眉害死了她的孩子,馬婕妤害死了溫晚,這樣的人,就該是一路的。
蘇眉面上的笑意越發明媚,“怎麼君姐姐聽到馬婕妤這三個字,臉上的顏色瞬間就變了呢?還是忽然覺得有哪裡不舒服的?”
那個笑似乎是蘇眉一直帶著的,可看著她這般模樣,君泱卻越發覺得陌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