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他曾經以為她與這後宮中人都不一樣,在他的記憶裡,她似乎就該是那般靈動溫柔的模樣,他也想過與她好好過著……可如今,卻不知是她變了,還是他從未看清過她。該是後者吧?連自己一向交好的姊妹都可以隨意陷害,殘忍對待,她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而他,怎麼就信了她呢?
“我在說什麼,你不知道嗎?”
君泱一雙眼因震驚而睜得很大,頓了很久才艱難的開口。
“皇上覺得,我該知道什麼?”
劉驁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雖然那一日蘇眉為她百般隱瞞,卻最終在他的逼問之下將事情說了出來,而之後他在去查這件事情,詢問那些宮人,也證明蘇眉所說非虛。
事實上,那些事情是虛是實誰又能真的知道呢?就像劉驁,他眼見的是君泱將蘇眉推倒,眼見君泱的釵子沾了血落在旁邊,那麼便是再是如何他也只相信這個,是這樣,他才會那麼輕易的接受了那些宮人的說辭,卻從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而蘇眉最是善於揣度人心,她所抓住的,就是劉驁這一點。
事實證明,她又贏了。
107你怎麼還有資格讓我信你?
是君泱無緣無故跑去了永延殿,是君泱遣走了那些宮人說要與蘇眉說些事情,是這樣,君泱才會單獨與蘇眉呆在那屋內,是君泱想起過往再對比現在,看著蘇眉模樣嬌俏於是心生妒意……劉驁心想,或許在君泱的認識裡,蘇眉就該忍著耐著,將所有的事情嚥下不說,就像蘇眉委屈道盡了那些,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卻不想他早與蘇眉說好了要來,而君泱該是沒有料到他竟會來到永延殿,於是一時心慌不注意,這才撲著蘇眉倒下。之後太醫來看,稟報說是早就勸了君泱不要動氣不要有些激動情緒,卻不想她不止是沒有聽太醫的話,而且還出了那些事摔倒在地,這才導致小產。
雖然劉驁覺得君泱落得這般模樣是活該,但想想那個孩子,終究又有幾分不忍,幾分怒意。是啊,明明是有孩子的,卻為了自己私慾而置孩子於不顧,這般惡毒與輕視,她似乎甚至沒有資格當孃親。
回想起來,也正是那一天,太醫看過下身忽然血流不止的蘇眉,眉頭皺的很緊,道是她面上劃痕無礙,卻是龍嗣難保。他忘不了那一日蘇眉面上的震驚與委屈,更難忘記,一向笑意明媚純朗彷彿不染纖塵的她坐在床上痛哭失聲。
劉驁的眉頭皺得很深,看著她,似是厭惡,“做便做了,你還要裝什麼無辜?擺出這副委屈的模樣……”說著,劉驁瞥過她額間傷疤,“你不知道會讓人覺得很噁心嗎?”
那句話的話音落下,便像是在她的心上落了一道驚雷。
其實,剛剛醒來,看到他在他的身邊,她是真的很開心,而聽到他告訴自己孩子沒有了之後,她也是真的很難過,她以為這世間不會有比這個訊息更壞更讓人傷心的東西了……卻沒有想過,這兩種心情,都敵不過他後邊說出來的那一番話……君泱從來知道他不愛她,從來知道他的心上沒有她,卻沒有想過,他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
無視掉君泱霎時慘白的面色,劉驁轉身,負手而立。
“孤與你雖是有交易的,卻並不代表孤會事事順著你,如今你在這後宮裡邊已經算得上是榮寵無二,但凡有哪些好的東西,孤都會記得叫人留一份送至安處殿,但凡有些時間,孤也總會去陪著你……可你,你做了什麼?”
君泱的頭垂得很低,眼底分明是含了淚,唇邊卻倔強的勾出一抹笑,只是,那笑中隱約帶了幾分絕望,叫人光是看著都覺得為她難過。
“你說,你與我有過交易,那你是否還記得,在定下交易之時,你也說過……你說,無論發生什麼,你一定會先信我?”
沉默片刻,劉驁再次開口,“孤沒有忘記,但是這般情形,你怎麼還有資格要我信你?”
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君泱的語氣有些急,“你該要信我,我不知道蘇眉對你說了什麼,但她對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沒有害過她,一直都是她在自導自演,一直都是……你不是說,我們的孩子沒了嗎?那就是她搗的鬼!她說她有孩子,她怎麼可能有孩子?她的宮裡是有麝香的……對了,還有,還有我的臉,也是……”
“夠了!”劉驁冷聲喝斷,“你的孩子是她害死的,你的臉是她毀去了,你說她不可能有孩子是假懷孕,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要把平兒和馬婕妤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去?”
怎麼還有資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