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裡面的東西迷惑住,最重要的,是先看看這個門上寫著什麼。”
謝惠仁恍然大悟,“石門符號!”
謝惠仁暗暗責怪著自己,這麼重要的謎都被他忘了。人們往往被路盡頭的珍寶所吸引,可恰恰忘了路上散落著更有價值的東西。在法門寺地宮的一道門上,刻著幾個神秘的符號,看起來像是字,可又不是,更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能說出其中含義。
老人讚許地點著頭,繼續說著,“惠仁,你確實聰明,我找你算是找對了。你已經透過最後一關的考試了,我給你設的謎沒有難住你,現在有個更大的謎要你去破——你,感興趣嗎?”
到時候了。謝惠仁暗暗想。他坐在沙發中,精神不覺一振。
“先生,是那件佛頭嗎?”
老人搖了搖頭,賣著關子說:“我說過了,不要被門裡的東西迷惑住。”
謝惠仁會意地一笑,的確,他並沒有注意這間書房的房門,從門開啟的一剎那,他就被房間裡的古玩吸引住了。
他立即起身,走向那扇門。也難怪他注意不到,這種日式傳統的平移門推開後,門上的東西便被遮蓋住了。
此時門已經被關上了,山戶站在門旁,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謝惠仁不必走近,剛繞過屏風,他就看到了,門上是一組花紋。
銀鐲花紋!
它怎麼會在這裡!謝惠仁感覺血往頭上湧,彷彿把腿上的血都抽乾了,讓他感覺腿已經沒有了力氣,他努力讓自己站好,試圖清醒一下頭腦。可是他立刻知道這是徒勞,他的頭腦已經混亂一片,眼前的銀鐲花紋也逐漸模糊了起來。
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他的奶奶!奶奶仔細地在紙上畫好了花紋,慈祥地摟著他,問他好看不好看,又囑咐他說,一定要記住這些花紋,這是奶奶最喜歡的銀鐲子上的花紋,再難的日子,這鐲子也沒有變賣過。
花紋在謝惠仁的眼裡竟然遊動了起來,它們好像自由地、沒有規律地湊在一起,突然,它們抖動著,神奇地變幻出各種圖案。哦,那是飛天,那是瓔珞,那是佛陀的上品上生手印,現在它們被奇怪的力量吸引,集中在一起,這是什麼?千手觀音?!
突然,觀音的法身八手(註釋34)一揚,那些花紋四散離開,重新又集結為銀鐲花紋,一條條花紋還在門上靜靜地擺放著,彷彿從來沒有動。
謝惠仁的嘴角微微感到有些鹹,他知道,是他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竟然讓他產生了幻覺。突然,他感到右手被一隻溫暖、柔弱的小手握住,那隻小手微微攥了攥,卻給了他無限的力量。謝惠仁這才發現,莎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邊,她的眼睛也在盯著門上的花紋,眼神中滿是迷惘。
平靜了片刻,謝惠仁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疑,這是最大的一個謎。可是,這跟那件佛頭到底有什麼關係!
待他們回到屏風後的小客廳,重新坐下時,那日本老人已經合上了雙眼,他好像睡著了,平靜地靠在沙發裡,不發出一絲聲響,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
室內平靜得如同置身於枯井中,只能聽到來自自然的聲音,哪怕一絲微風,都能吹出巨大的聲響來。
深淵。謝惠仁不知怎麼的,想到這個詞。如同一個無助的人落入深井一樣,他現在,也處於一個深淵,一個謎的深淵。
片刻,那老人長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惠仁,那些符號,你還熟悉吧。”
“先生,您怎麼會有這些花紋?”謝惠仁急切地問。
老人的雙眼略微閃過一絲驚異,“怎麼,你認為這是花紋,不是別的什麼?”
“這……我不知道,我只是小時候見過。”
“你會明白的,它們可不是普通的花紋。”老人目光直視謝惠仁,緩緩地說,“這可比法門寺石門符號有意思多了。”
法門寺,石門符號;銀鐲,花紋。
“惠仁,有興趣調查這個符號嗎?你破了我精心設定的那麼多謎,這個,你不會退縮吧?”
“難道,您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些花紋……符號?”
“沒錯。”老人沉重地嘆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說:“我想,你行。”
謝惠仁一下子明白了,老人安排了一個佛頭的拍賣,又委託他去競拍,在此之前,他調了下自己的胃口,誘餌其實就是最後的謎底——這些奇怪的符號。參加了拍賣,他就會順理成章地來到日本,來會見他的委託人。其實,所謂的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