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綁架吳若甫案的具體偵破過程;我不再贅敘;大家有興趣可以當時的報道,如果您覺得還不過癮,可以找記錄此案的DVD看,都在裡頭了。
這一場惡鬥堪稱經典,有位朋友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景:
查到綁匪下落時;隊長向局長(應該是現場指揮的市公安局副局長阮增義)請示“摘不摘?”
局長雙眉一挑“摘!”
兩人的面相都是一臉的橫肉;殺氣騰騰。
記得當時我的感覺這倆位就是山大王。不過事後感慨首善之區確實有人物。
真的是這樣嗎?薩沒法證實。
在大多數情況下,警察不鼓勵人質隨便挑戰綁匪自救,因為這是太危險的舉動。人家綁票的是幹這個的,你可不是被綁專業戶,這專業對業餘,綁匪不是中國足球隊,打起來基本不會出現足球是圓的這類結果。不過,對吳若甫當時採取的自救行動,警察方面也頗為讚許,算是個例外。
據知情的朋友說,吳這個人品行是不錯的,為人正直有同情心,這次脫險也算好人好報。這應該比較可信,因為吳若甫選擇的自救方式與這種性格比較合榫。
如果看新聞報道,可以感到幾個劫匪如同凶神惡煞,不但一直捆綁著吳若甫和杜慶江兩個人質,而且不讓他們相互說話。其實,後來杜慶江講也不全是這樣的,綁匪並非全無人情,至少吳若甫就很巧妙地利用他的專業功底和綁匪慢慢建立了某種“信任關係”。
被解救出來以後吳若甫也提到過這件事,說曾經試圖用“義”打動綁匪。他的做法很簡單也很有效,首先儘量和綁匪配合,讓他不認為你是一個威脅。做到這一步以後,想方設法以對正常人的方式與幾名綁匪進行交流,以期逐漸改變雙方的對立關係。
杜慶江後來回憶道,他發現吳若甫始終努力試圖喚起綁匪身上的人性,如同他在很多電視劇中表達出的理念:壞人也是人,也有可能被感化,如果雙方成了朋友,即便是綁匪,還能下得去手殺人麼?或許總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裡面,人比較容易產生友誼。出乎意料,綁匪中似乎全無防範,很容易就受到了吳的感染,甚至有綁匪還曾和吳談起自己生活中的一些苦惱。
不能不說吳這樣做有一定道理,歷史上有過多次人質感化綁匪的事件。比如民初臨城火車大劫案,曾有某外國女士感動了一個小土匪而得以逃生的例項。而按照當年明月的說法,幹這個幹得最好的是“土木堡之變”中被俘的明英宗朱祁鎮,送他回北京的時候,蒙古統帥也先的弟弟惜別到和他抱頭痛哭,那份情誼決非偽裝。
不過,吳若甫被綁的時候,當年明月似乎還沒寫到這一段兒呢,所以吳若甫的舉動應該是原創,沒有抄襲明英宗的嫌疑。
還有一個結是難解開的:我們是綁你的人,要你拿錢換命的人,你憑什麼不恨我們還想跟我們交朋友呢?
這一點,吳應付起來胸有成竹,他說你們不是衝著我啊,你們是衝著錢對不對?錢這個東西我根本不看重……綁架要錢是一種業務行為,交朋友是一個感情問題,完全是可以分得開的。——綁匪們對這個很看得開的吳若甫真有點兒欽佩的意思了。
好,有了“友情”下一步就好說了——雖然下一步也有點兒風險。吳若甫開始不時表現出悶悶不樂,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半兒是真的,一半兒是裝的。假如這時候有綁匪動了惻隱之心,就可以想辦法進一步感動他了。似乎,綁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一天,吳在那兒唉聲嘆氣,一個後來判了有期的綁匪慢慢地露出一副不忍的神色來。他走過來又猶豫一下,似乎很想幫吳去掉這些煩惱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這一情節,可不是瞎說,是記錄在案的,後來成了審判時候的證據之一。
吳、杜二人卻見這位“好心”的綁匪猶豫再三,終於湊到他們身邊,很語重心長而又很爺們地勸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說著,用手搔搔腦袋,“你們別這麼擔心啦,擔心也沒用……不管最後能不能拿到錢,反正我們都不會放你們倆活著出去的……”
真是推心置腹啊。
那一晚,杜慶江和吳若甫相對無言,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我聽到這句話,也很是一震。難怪綁匪不設防,人家本來就沒有需要設防的地方,設防幹嗎?殺人滅口是“業務需要”,交朋友是感情問題,完全可以分開,人家比咱們還想得開呢。“朋友”雖然交上了,吳若甫的感化行動,算是完全失敗。
看來,排戲的時候學的犯罪心理學有點兒問題,或者,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