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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便衣就不一樣,便衣的危險性要大得多,對方反抗得特別厲害。應該說,見到警察,賊總是怕的,但表現形式不同,面對穿制服的,他哆嗦,你讓往東就往東,你讓往西就往西。面對穿便衣的呢?他驚恐,第一個反應就是掙開了跑。這在心理學上是怎麼回事兒,原理恐怕還挺複雜。

老尹就有這個體會,我寫他送盲流去醫院的時候講過一句話,說老尹在醫院門口抓號販子,那號販子打到光膀子,戰鬥力特強。

這是個真實的案子,算是老尹大意失荊州。當時是全市打擊號販子,冬天。老尹他們屬於臨時抽調的警力。別說,老尹的眼力走哪兒都威風八面,在同仁醫院門口,幾分鐘就判明一個號販子,上去就給銬了。

以老尹的經驗呢,銬了帶走就完了,從來如此。他忘了自己這時候穿的是便衣,在號販子眼裡可沒有穿警服的那麼可怕,一銬,立刻就開始滿地打滾,嗷嗷叫著邊打邊跑,抓住脖領子,一甩,大衣不要了;跑兩步又被抓住袖子,一扯,棉襖也不要了;再抓,哧,襯衣撕了,光膀子了……就那也不幹啊,雪地裡打著滾跟老尹幹,別看對殺人犯一個能抓他四個,都銬上了老尹還真沒見過這麼頑強的——

“那銬子就是個鐵圈,疼是疼,可他要不怕疼,他還真不把銬子放在眼裡。”

下來一頭熱汗的老尹感覺就是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兒,打雁的讓雁鵮了眼,而且直說以後我能不幹便衣,就不幹便衣,太危險。

老K這次的局面就是一樣麻煩,他看見了,想抓,可是他也有經驗,覺得事情難做。

第一,你得銬得上他,那麼長那麼厚的軍大衣袖子你怎麼銬?

第二,銬上不能讓他跑了,你沒穿警服,他可能拼命。被《金盾》稱作“反扒戰神”的老王,手上一個大疤,作了三次手術還沒好利落,就是讓一個老賊咬的。

銬你沒商量(2)

第三,銬上你還得立刻把事主扣下。這年頭人怕事,不扣下事主他可能為了避免生事就溜了。可是老K只有一個人,他沒助手,他是上班路上,哪兒來的助手呢?

也就是老K了,他這個案子的處理,既然上了資料,就應該算是經典了——

他衝著那賊“咣”就撞過去了。

幹嗎去撞那小子呢?撞趴下他。

那還不如照腦袋一傢伙管事兒呢。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對嫌疑人也不能這麼幹(背後如何?反正打我認識這幾位手裡出去的,他要說自己受過警察虐待什麼的,醫院肯定診斷不出來)。

那幹嗎去撞呢?

是啊,那扒手也一愣,轉回頭來很兇地看了老K一眼,馬上就收回去了。

因為老K這時候的形象一點兒不像好人,橫眉瞪眼,一米八多的大個兒,整個一北京人常說的“槓×”,撞完人還跟人沒完沒了,沒事兒找事兒的主兒。

果然是沒事兒找事兒,老K撞了人家,還衝那扒手罵一嗓子:“你丫站不穩啊?”指指上方地鐵扶手的吊環,“扶著點兒啊你!”

扒手能扶著麼?他兩隻手互相掩護著都有任務呢。

不過現在不是已經扒完了麼,那小子看看老K的模樣,不願意找不自在,悻悻地向上伸手拉住扶手的吊環——這往上一伸手,腕子就露出來了……

老K眼疾手快,一抬手,咔嚓,就把這小子銬上了。不等他反應過來,反手順勢一拉,咔嚓,另一個環銬到扶手的立柱上了。

周圍人大譁,扒手也大驚,嗷嗷叫,又蹦又跳。老K連理都不理他們——廢話,把你都銬柱子上了,你小子要隨身帶著電鋸我佩服你,不然我不摘你就掛那兒吧。拼命?掛在柱子上,我倒看你怎麼個拼法——

回手一把將事主拉住,亮證件:“同志,我是警察,你丟什麼東西沒有?”

後邊的事兒,就不用說了。

那天看這材料的時候,我在老尹副座上,他開車,看著我就問:“老尹啊,那人銬上,真掙不開,卸不下來?”

“是啊。”老尹說著,怕說服力不足,抬手拉開雜物箱,裡邊就有一副銬子呢。拿出銬子來,老尹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拿銬子往自己開車的手腕上一搭給我演示。他幹這個很利落,而且絲毫不影響開車。老尹曾給我在京順路上表演過自己的駕車技巧,在車流裡面高速倒車五百米不影響交通,那是真正的實地演示,周圍是毫不知情的各種車輛,看得路邊擦車的幾位大媽拿手指著目瞪口呆。這番表演讓我對中國警察技術水平的評價大為改觀,看來各種大賽裡中國軍警奪這個冠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