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宅不在宜昌城裡?”香兒訝然問道。
“原來是的,聶府是咱們宜昌首富,別說宅第,城裡十多條巷弄的鋪子,全是向聶老爺子租賃的。”
“想來是城裡太吵,聶公子是個風雅之人,才會寧可搬到城外圖個清靜。”香兒代作了解釋。
“是這樣嗎?那婆子可就不知了,小兄弟你不妨自個兒去看個明白吧,兩位出城過了弱水湖,很快就可聽著人聲,屆時只消往那有人聲的地方尋去,就能找到你們想找的人。”
“弱水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齊…贊著,“好雅的名。”老婆於不屑的哼了聲,身子已然走遠,涼涼的話語才飄了過來“公子別想多了,那湖原叫溺水湖的,專收無主孤魂,後因引來太多投湖自盡的人,亡靈擾人,這才更了名去了水旁,叫弱水湖的。”聞言齊奼奼忍不住顫了顫,香兒卻沒當回事。
“別聽她的,少爺,這婆子肯定是剛同媳婦兒拌了嘴,心情不好,嘴裡沒半句好聽的。”兩主僕原本欲亙接到城外尋人去,可走著走著,香兒被沿路的鋪子吸引住,拉著齊奼奼東瞧西逛,逛到日已偏西,若非齊奼奼心急,她還杵在一間綢緞莊裡不肯走。
“少爺!”香兒被齊奼奼拉著跑,另一手猶戀戀不捨於方才握在手心的滑膩,“人在就跑不了,急啥?您該多瞧瞧這兒的綢緞,亮閃閃地,讓人眼睛半天睜不開。”
“你當咱們來玩的嗎?”
“正事已定,閒事可慮。”香兒笑嘻嘻的。
“那聶公子的住處已有著落,咱們要做的只是讓他喜歡上您就是了,而這事兒容易得緊,憑您那姣美容顏和公主身份,只消使個眼色,還怕他不飛撲而來?”
“你說得可真容易!”“本來就容易,”香兒依舊漫不經心,“公主呀!咱們可得先說定了,回去前你得許我多買些禮,這趟回去得幫宮裡眾姐妹們帶點兒紀念品的……”齊奼奼由著她自說自話,秀氣的眉卻在出城後擰緊,在問清方向後,兩人隨即在夕陽餘暉中見著了一畦湖水。
“什麼弱水湖?”齊奼奼還沒出聲,香兒就已先手按腰大喊,“根本是處死水潭子嘛!”齊嫵嫵瞧著眼前那被老柳樹環繞,帶點兒陰氣的小水潭,潭邊芒草叢生,潭水黑不隆咚的,底下恐怕都是爛泥。想起早上那老婆子說這兒有許多人投水而死,她顫了顫,這樣的死水配上看來陰陰的老柳樹,還真帶了幾分詭氣。
“別胡思亂想了,公主,”香兒上前拍拍她。
“那些個聰明絕頂、癖性成痴的人總有些怪脾氣,依香兒看,這聶公子肯定是個書痴,許還是個嗜寫鬼狐傳奇的墨客,非得在這樣的氛圍下方能融人情境,寫出曠世鉅作……”香兒話還沒說完,身旁已陸續傳來人聲,一群群的人說說笑笑的和她們兩主僕朝同樣的方向踱去,帶來熱熱的人氣驅逐原有的陰氣。香兒思忖著找些人同行壯膽,打量了老半天才作出決定,伸手阻攔住兩位年輕男子,他們一個俊秀高瘦、一個圓胖滿臉笑容,看來都極可親。
“這位兄臺,”香兒問向高瘦俊秀的男子,“容在下問一句,那聶雲飛聶少爺就住在前方嗎?”
“是呀,跟著人群就會到了!小兄弟是頭一回上他這兒來玩嗎?”
“是呀、是呀……玩?”香兒忽然愣住,“怎麼,他那兒不是在辦詩社、辦研書會才來這麼多人嗎?”
“詩社?”胖男子怪笑,“如果小兄弟找聶少是為了參加詩社,那可就找錯方向了,雲飛那兒是挺鬧,卻與論詩纂文全不相干廠”不是論詩纂文?“香兒心下大感奇怪,卻沒忘了先拉著齊奼奼與這兩位笑容可掬的男子並行作伴,邊走邊問:”但咱們聽說那聶少有個執拗的痴性是出了名的,卻不知是因何而痴?“
“執拗痴性?”高瘦男子聞言先愣了會兒,繼之和身旁胖男子笑了起來。
“是啦,雲飛那脾氣,怕也只有個‘痴’字可以替代,”高瘦男子止住了笑,“小兄弟,敢情弄了天你還不知道他痴迷於啥?”
香兒傻傻搖頭,只聽對方笑嘻嘻的接續下去說:“雲飛是個賭痴,無賭不通,無賭不曉,無賭不歡!”
“賭……痴?”
香兒吞吞口水,除了眼霎時面無血色的齊奼奼。什麼痴都成,那麼,眼前這賭痴聶雲飛也成嗎?
第二章
是的,賭痴,宜昌最出名的痴人即聶雲飛——一個無賭不歡,無物不能賭的爛賭鬼!
“賭痴?”香兒憨憨問出聲,戲著前頭人山人海的大廣場,這會兒那些人是要賭什麼呢?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