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這麼出名?”香兒再次強調,“咱們要的可是那種曠世難見的痴男唷!”
“就這麼出名!”寶二打了包票,“宜昌境內,下起三歲稚童上至七旬老者,只要您開口問,人人都知道他的。”
“成了、成了,別再說了!”香兒阻斷了他,“說得人心兒癢癢,若害得我家少爺連飯都不吃,覺也不睡便要去找人,我可就麻煩了,”她將他推出門,“聶雲飛是吧?無人不曉是吧?”她自鼻中哼了聲。
“今晚我主僕倆就在這兒住下,明日再去尋你口中那響噹噹的痴男,可若他沒你說的那麼出名,當心你給我剝下一層皮。”
“安啦!”小二笑著說:“包準是你們要找的人!”
天還矇矇亮,香兒就被齊奼奼喚醒了。
“公主……”香兒模糊著嗓,“這麼早?您那痴郎恐怕還窩在被子裡吧?”
“又在胡說些什麼了?”齊奼奼酡紅了腮,手上利落的束起發冠,轉眼間搖身成了一個俊俏男兒。
“不胡說,”香兒努力撐著眼皮,“依鬍子道長的意思,您不但要尋他,還得讓他愛上您,不是嗎?”
“那是之後的事情,”齊奼奼打來了水,搖搖頭睇著還賴在床上的小丫環,有些弄不清楚究竟誰才是主子?
“在那之前,我得先確定他究竟夠不夠格,算不算真痴性。”
“夠痴您就愛?不管他生得什麼德行?”一條溼帕飛向小丫環。
“你是話太多了,還是……”齊奼奼柔嗓中帶著危險,“嫌水不夠冰?得淋上頭才夠清醒?”香兒吐吐舌跳下床,這會兒才真正醒了過來。大公主溫馴和善,這也是從小和她一塊兒長大的她敢沒大沒小的原因,但大公主是那種不火則已,一怒則驚天動地的倔性女子,她香兒可沒想過要去面對大公主那罕為人見的另一面。用完早膳出了客棧,外頭薄霧散了,看天空,今兒個會是個好天氣,因著尋覓有了方向,兩人心底均比前些日子來得踏實了點。過了條巷弄後,香兒先拿個老婆於試刀。
“婆婆早,您可知那聶雲飛聶少爺住在何方?”老婆子先是抖了抖身像打個寒顫,不出聲徑自垂首繼續走。敢情一早便退著了個耳背的老婆子?不打緊,香兒踱上前吸口氣,對著她的耳朵大聲吼。
“婆婆!我……”
“這是打哪兒來的渾小子?”老婆子被那雷打似的鬼吼嚇了一跳,一隻手捂著耳、一隻手拍著心口。
“這樣沒頭沒腦大聲嚇人。”
“誰沒頭沒腦啦?”香兒噘起嘴,“人家先同您問過早了,是您不理人的嘛,”
“這是哪邊的規矩?”老婆子噴著氣,“問了就得理?”
“人家好聲好氣問您,知道便說,不知便搖頭。”香兒覺得沒道理,“哪有這樣不吭氣的。”見老婆子盡顧著走,站定的香兒氣嘟嘟的,“待會兒回去非生剝寶二的皮不可,說什麼只要道出聶雲飛的名,必定老少皆知,這麼巧,剛出門便碰著了個不知道他的人?”
“誰說婆子不知道?”老婆子停了足一臉不悅,“只是一大早不想提他行不行?”
“老人家知道聶公子?”是齊奼奼喜悅的聲音。
“知道!”老婆子沒好氣的回答,“兩位探聽得沒錯,那小王八蛋在咱們這兒還真是老少皆知,他自六歲起就鄉里盡聞了,想不認得他,好難啦。”
“這麼說……”香兒一臉興奮,這聶公子還真的是名聞鄉里。“
“這樣的說法倒也沒錯。”老婆子好奇的抬著眼,“兩位是生面孔,不知找那小王八蛋做啥?”
“幹嗎開口閉口叫人小王八蛋?”聽旁人用不敬之詞,冠在那可能會是他們未來的駙馬爺身上,香兒一臉不開心,“難不成,這是宜昌人對知名人士的敬稱?!”
“敬稱?!”老婆子笑出一滴淚,半天岔了氣。
“是呀!小爺有見識,這的確是咱們城裡對‘知名人士’的敬稱,你們兩位找聶少究竟有何貴幹?”
“沒什麼,”齊…怕香兒嘴快胡言忙接了口,“只是有些事兒想請他幫忙,還請老人家指個路。”
“指路是吧?”老婆子伸掌遮著烈日向前眺望。
“時辰太早,聶少九成九還在夢鄉里,這時候去擾他清夢,肯定是灶裡添柴,旺人火氣,”老婆子慢條斯理的道,“聽婆子的沒錯,您先到附近逛逛,太陽偏了西再去吧!”
“上哪兒去?”見老婆子又打算開步走,香兒忙追著問。
“不難尋,沿著宮道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