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罈子抱起了腦袋,可老龍猶自不肯罷休,怒道:“人性是個苦不堪言的東西,不是東西的東西,才會去琢磨這個東西……他孃的,這些東西分明就擺在那裡,卻捨本逐末,非要琢磨出一個雌雄來,那你就不是個東西,累死老龍了……”
老龍還在喘著粗氣,林一小心地說道:“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
“哼!敢作弄老龍了,小子,你長進不少啊!”好像傳來的是老龍磨牙的動靜,林一撇撇嘴,暗暗鬆了口氣。
冷翠的來意不言而喻,正如老龍所說,它分明就擺在那裡,知道就好,無須較真。
……
與此同時,丹陽峰的丹陽閣中,晏起憑窗而立,手中還握著一枚玉簡。其長鬚被風拂動,神色卻是沉靜如水。一個熟悉的人影來至身後,他轉過身去。對方報之一笑,又輕輕搖了搖頭。
或許,只有眼前之人可以使得晏起忘卻矜持。他手拈青髯,出聲安慰道:“欲速則不達!”
“夫君有的是定氣,行的是大事!你如此遷就,只怕事非人願啊!”冷翠自天璣峰迴來,神色如常,使人難以想象她方才還與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她走至近前,輕挽著晏起的臂彎,說道:“想當初,若是讓珞依與那人結成道侶,又何來今日的麻煩!你卻執意如此……”
拍了拍冷翠的手背,晏起笑而不語。身邊之人又說:“想來,還是夫君高瞻一步。那人與天遠的交情同樣不淺……不過,天璣峰靈脈受損,豈可如此聽之任之?”
“預先取之,必先予之!區區一條靈脈,又怎抵那日的丹陽山之殤?”晏起不答反問,卻是道明瞭心思。冷翠深以為然,又問:“你手中何物?”
晏起這才舉起手中的玉簡,說道:“玄天門的諸位高人,欲來我丹陽山作客……”冷翠不解問道:“玄天門此舉何意?”
接過了玉簡,冷翠詫然說道:“來歲立春之日,于丹陽山談經論道……”她隨即恍然,轉而看向了晏起,又說:“屆時,我金丹修士豈非要盡數在場?”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玄天門有樂成子在,實為幸事啊!”手扶青髯的晏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
山峰,蒼松下,盤膝坐著三人。
“此處雲蒸霞蔚,有觀瀾聽濤之雅趣,又不失為靜修的好所在……”說話的人是木天遠,一身白衣卓爾不群,三縷淡髯平添幾分氣度。
“金丹前輩的洞府,豈非等閒之處啊!”隨聲附和的女子,貌美如花,舉止淡雅。其一身的白裙倒是與身邊之人相得益彰,更顯出塵之意。她話中所指,便是不遠處林一的洞府。而那洞府的主人居中而坐,手裡拿著酒葫蘆,笑吟吟的模樣。
“你回山便埋頭閉關,可莫要辜負了此間美景啊!”木天遠笑道。好像每一次見到林一的時候,都能察覺到幾分的不同。其性情倒是沒變,而是於那懶散且又隨和的笑容之中,有不經意間所呈現的一種氣勢,使人不敢睥睨。
“呵呵!心地無風濤,何處不青山綠水?”林一呵呵一笑,引得木天遠又問:“你有此般境界,使人望塵莫及。想必這兩年間,修為大有精進?”
“稍有寸進罷了!”林一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面前的兩人不喜飲酒,他只得獨自拿著紫金葫蘆,時不時小呷一口,神情隨意而悠閒。木天遠則是苦笑道:“你之寸進,令人仰止啊!”
“謬讚了!你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玉姑娘亦是結丹在望,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林一說道。
玉珞依接話說道:“聽我師父提起過,結丹並非易事,須修為與感悟的相輔相成,二者缺一不可……”她話未說完,林一‘哦’了一聲,笑容不變地問道:“我不過是將將出關,你二人便來探望,是不是冷閣主有過交代?”
稍怔了下,玉珞依心有躊躇,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有時候,與人拐彎抹角地說話,只會自取其辱,倒不如直話直說來得乾脆。深悉林一的為人,故爾,木天遠知道該怎樣說話。他苦笑起來,說道:“師父說你身有提升修為的經文,讓我二人多多討教。除此之外,玄天門的人要來……”
還是有人不肯罷休啊!林一搖了搖頭,忽又神色一動,問道:“玄天門的人要來?”
與玉珞依相比,木天遠多了幾分人情練達。他見林一對此頗為關切,便分說道:“仙門中常有談經論道之舉,同道可藉此印證修為……玄天門的來意便是如此!”
得知玄天門的來意之後,林一把玩著紫金葫蘆,一臉捉摸不定的笑意。見其神情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