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篇有關元嬰的感悟,你為何不能將整部經相贈呢?亦好為我等的修煉多一些借鑑與揣摩。須知,元嬰以修為的感悟,同樣使人莫測未知啊!更何況你我既為同道又為同門……”話到此處,冷翠緊逼不捨。其姣好的面頰盡是責問的神情,一雙美目裡不見一絲的溫情,只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臉還掛著笑容,林一卻是又低下頭來。他看著面前的那個空酒罈子,嘆了一聲,說道:“我曾與晏宗主說過,那只是一篇經文,並不是什麼功法,亦不是什麼起死回生的仙家秘笈!再者說了,我即便是將其全部奉送,你等又會相信它是真的嗎?”
“你先將功法拿出來,是真是假,我等自然心中有數……”冷翠的眸光愈發明亮起來。此時,在她看來,眼前之人只顧著低頭看著一個酒罈子,分明是遲疑不決,只待言語再加一把火候,說不定便能有所收穫。
誰料,看似躊躇不定的林一,忽而抬起頭來,臉已沒了一絲的笑容。他直視冷翠,一字一頓說道:“冷閣主的口氣讓我想起了幾位故人……”
心頭一怔,猝不及防之下,冷翠失聲問道:“是誰……?”
………【第五百二十三章 白雲蒼狗】………
“心懷叵測的餘行子,慾壑難填的廣齊子,還有為老不尊的樂成子與卑鄙無恥的元濟子!”
說完了這句話,一把抓破面前的另一個酒罈子,‘汩汩’灌了兩口,林一這才輕吁了下,看著臉色蒼白的冷翠,又說道:“玄天門下困我五十三年,兩個元嬰老兒於我結丹之時出手暗算,結果又如何,他們可從我手中得到片言隻字?俗語說的好,人敬一尺,我敬一丈!人毀我一粟,我搶人三鬥。可我林一併非是斤斤計較之人,還總是被人罵作是窩囊廢……”
“哼!是老龍罵的,你待怎地……”有人適時出聲挑釁。
“林一,你方才的話是何意?當我正陽宗算計你不成?宗門下死傷慘重皆是作假不成?莫非晏宗主親迎你回山亦是心存歹意不成?”好像是再也按捺不住火氣,冷翠霍然起身,冷聲相向。
“女人翻臉,猶如翻天啊!林小子,哈哈!你麻煩大了……”老龍在看著笑話,卻不忘出聲提醒:“這女子外表佯怒,氣機卻安寧如水,有古怪……”
林一不理老龍的嘮叨,緩緩起身。他抓著酒罈子又灌了一口酒,這才衝著冷翠說道:“你我生於這天地間,不免要為四季而困頓,為生死而徘徊,為慾念而苦苦掙扎,受盡了這個世道的擺佈!這天機莫測,我等任其驅策已是不甘不忿,可還要受人擺佈,誰又會情願呢……?”
見冷翠尚自繃著臉,林一感慨了一番後,又接著說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我林一是個怎樣的人,想必是瞞不過晏宗主與冷閣主。方才,若是言中有失,還請勿要介懷,呵呵!”他打了個哈哈,便如沒事人一般又喝起了酒,臉卻無半分的笑意。
“之前,珞依無數回念叨你的好處。唉!我還以為我的寶貝徒弟喜歡了你,這才撮合她與木天遠成了道侶!你可知此間的緣由?”冷翠的話鋒陡轉,隨手撩起耳邊的亂髮,呈現與人的是一個溫婉內斂的樣子,與之方才的咄咄逼人之勢截然相反。見林一錯愕,她自顧緩緩說道:“你若想知其究竟,亦無人與你分說啊!”
頓了一下,見無人應聲,冷翠轉而衝著林一深深看了一眼,說道:“假以時日,你定是與晏宗主比肩之人!”話到此處,她已面呈寒霜,冷聲又道:“適才戲言,勿要作真,失陪!”
一席莫名的話說完,冷翠竟是轉身離去。真是來如驟雨,去如清風,使人無從應對。頗感意外的林一干脆坐了下來,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卻是沒有頭緒。
“老龍,這女子最後所說使人聽不明白,可否解惑一二?”林一請教起來。果然,一陣不屑的笑聲過後,便有驕狂的嗓音響起:“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孺子可教矣!”
見林一不屑的哼了一聲,老龍笑道:“聽話要聽音,女子的話更要反過來聽。她方才不是說了嗎,‘勿要作真’,你又何必作真呢?切記,與女子作真,最後吃虧的人一定是你!”
“我怎麼愈來愈糊塗……老龍,你怎會對女子的心性如此熟悉?”林一問道。老龍嗤笑了一聲,說道:“咱老龍多大的歲數了,什麼妖魔鬼怪未見過?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女修罷了!她先前所說未必是真,後面所說未必是實,不過是為了摸你的底細,至於……至於真實用意……我他娘怎會知曉?”
許是被自己的話繞進去出不來了,老龍終於忍不住咆哮了!林一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