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丫頭叫道。
“和那漂亮公子!”另一個丫頭跟著叫道。
元翊聽見,回過頭來。
李言瑾心裡轉過千種逃跑計策,最後否認了自己患上轉不過脖子的怪病這一條,終於擠出個怪笑看向元翊。
元翊原先彎著腰湊在那皺眉寫字的衿兒耳邊說話,此時腦袋雖然從他耳邊離開,手卻還放在他肩上。
“元大人,好久不見了。”
“也並非很久,只是殿下公務繁忙,許久沒有想起落之而已。”元翊寒暄道。
“不忙,不忙……”
李言瑾打完招呼便想跑路,可那老闆聽見元翊叫殿下,就以為財神來了,熱絡道:“元大人明察秋毫,這樣亂假成真的都讓他驗出真偽來,衿少爺正學寫呢。殿下也請來瞧瞧。”
元翊道:“並非我識貨,只是正巧這字其實是我某日仿著寫的,之後隨手丟了。誰知今日又見到,便知它絕非真品。”
李言瑾好奇,便走過去看了一眼。
“主子,這不是上次您讓順公公拿出宮賣了的麼?”一個丫頭又叫道。
所有人,包括那凌兒,全都訝異地盯著李言瑾瞧。那丫頭這才察覺說錯話,嚇得捂住了嘴。
“蒙殿下賞識。”元翊笑得如十月春風,“您慢慢看,落之先行告退。”
李言瑾乾笑兩聲:“你好好玩,好好玩哈。”
“你倆的緣寫壞了,但這回的字元大人倒寫得順暢。”待元翊牽著那凌兒走了,忽然有人這樣說道。原來一旁地上擺著攤測字的老頭,正是夏天時給他們測字的那個。
李言瑾撇撇嘴,沒理他。遠處,元翊和那衿兒有說有笑。
“主子,您怎看這女兒家的冠梳領抹看了這麼久,快走罷,免得笑話。”
李言瑾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師姑前,惹得她皺起了眉頭。
因元翊這人離奇,故那能將他拐走的王老八也給傳的神乎其神,儘管這之前誰都沒見過他,誰都不知道京裡哪兒有一戶姓王的屠夫,是家中第八個兒子。
而當旁人見識到王少爺的種種好處時,這兩人已經給捧成了神仙眷侶。
原來王公子不叫王八,而叫王衿。
聽聞元翊曾派十幾人的上等媒婆往王家說親,帖子寫得規規矩矩,絲毫沒有官家架勢,待王家祖宗應許了,這才一撥一撥的大定往王家抬。還沒下財禮時,就已送去生絹金銀無數。真正迎親時,連著幾天請了馬塘燈會,燈群中蕩湖船,十多條街上一隊隊的踩高蹺,挑花擔蚌精,敲鑼打鼓放炮竹,可不熱鬧了。
所以儘管是男人同男人成親,還是羨煞了無數待字小姐。
這等事情說來也是風雅。大財主大官宦,哪個家裡沒兩三孌童呢?連當今聖上年輕的時候都喜歡玩這個,但如此鄭重其事的,天下恐怕獨元翊一人。
“這就是用情之深了。”那宮女繪聲繪色地說道。
自回了宮,她們兩張嘴便說個不停,恨不得將元翊和王衿的情形道給所有人聽。
箏妃嘆口氣道:“元大人也終究會做傻事……那王公子是個怎樣的人?”
“可漂亮了!能與五殿下比一比。聽說聰明得不得了。”可憐這兩丫頭肚子裡沒啥墨水,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句。
“我看他柔柔弱弱,倒像個打酒坐的姑娘。”李言瑾衝進來不免憤憤道。
“人家王公子才不是這等人,但聽順公公說,那公子原是個胭脂巷裡量酒的,長得又好,心性又好,學問又好。但就是不知元大人為何非要說他是肉鋪子上的,說別的也成啊。”宮女埋頭苦思,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箏妃看看李言瑾,便讓那宮女出去。
“到了我這個歲數,就什麼都不會太介懷了。”箏妃道。
李言瑾點點頭,卻還是焦躁。哪怕明天一早起來,別人對他說,八殿下不是他,都不會這樣難受。在沒人知曉的時候,“他是他”這件事便給輕易否決了,他們都說,元大人和王公子,真是一對璧人。這滋味很怪。
“對了,方才珊兒跟我說,她想回莫府。”箏妃又道。
太子不回宮,大起居還是要辦的,何況還是皇上六十歲的壽辰。
李言瑾嫌喝酒都得看規矩,也就提前幾日告了病,說是受了小風寒,不要緊。但多少天過去都沒有起色,他爹便讓他好好歇著。
這日,宗族百官入內上壽,整齊拖拉的腳步聲匯聚在一處,好像要將平地踩穿一般。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