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了她們反倒好些。
“怎麼?神遊了?”元翊握著李言瑾的手,靠在他耳邊問。
“落之,你現在滿足麼?”
元翊頓了頓,只嘆息地吐露四個字:“江山信美。”
李言瑾這才明白,他一個顛沛流離的人沒有問這話的理由。當初一心逃開這勞神子的要命事,實在膚淺得很。
“大哥,莫決,他們所有人都以為若帶個幾萬人來攻城,便可血洗洛陽,有了巴天磊照應,再回穩住西郅,任他們再橫也沒法子。這是不錯……”李言瑾把心裡盤算了幾日的話說了出來,元翊點點頭,讓他接著說。
“可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要為了李言秉那蠢材和陳芍烈那妖怪的意欲,攻我們的皇城?雖說蒼生均苦,可比起開自己的城殺自己的人,我寧願看烽火點著他們的城池,否則那仗打得再漂亮也還是被動,你懂我的意思麼?”
“言瑾,你是想和西郅開戰?”
“嗯,我沒和別人說過,制敵取勝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但李言秉沒殺成我,應恨得磨牙,不可能等我回去雪恨而沒半點動作,還不如我們取個先機,望西直搗牙城。你怎麼看?”李言瑾惴惴地望了元翊一眼。
元翊思量片刻,儘量掩住眉間的擔憂道:“相當的鋌而走險。但不管你亡誰滅誰,我只要你贏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我這人沒什麼規劃,但是也不錯啊,寫一點想一點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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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連珠·心跡 。。。
春早時節,辭冬天氣,穿樹飛花語千家。
昨夜暗雲湧動,寒風再嘯,哐啷啷拍著門垣,地下青黃嫩綠一片,逢春老木又變回不堪朽邁的模樣。李言瑾眯眼,聽窗外草木蕭瑟,乾脆抱著腦袋躲進被裡,卻立馬被從屋裡拖到宅第外。
眼前景象使其睡意朦朧的心裡蹦出兩個詞來,一是氣凌霄漢,一是無比寒磣。
莫家別莊攔腰建於山間,本是避世之所,小石橘橋下白砂細流,亭榭竹林通深山幽徑,何等美不勝收。此時千百人手操吳戈身披犀甲,紋絲不動地錯落其中。仰望是鐵衣黑卷極盡肅殺,俯瞰則矛尖星布整裝待發。莫將軍練兵入神,哪裡是京中那些耍花槍的空架子比得上的。外加這日天地混沌,烈風不止,整座山丘有如被天兵神將佔據一般。
另一頭,兩匹毛色雜亂的駑馬牽著架不大不小的馬車,撲哧撲哧擤鼻子。馬車乾淨倒也還算乾淨,只是頂簾洗得發舊,車軸磨跡斑斑。李言瑾青絲狂擺立於高出的石階上,整個人顯得意氣奮發,嘴裡卻輕嘖出聲。
而一個比馬車更寒磣的人,正站在車邊和元翊說話。
“這人是誰?”李言瑾跳過去問。
“童太醫。”元翊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答。
“你小子打扮成這樣,”李言瑾哼了聲,兩根手指彈了彈童太醫身上的破爛布衫,“什麼意思嗯?”
“回八殿下的話,臣打算扮作山中藥農,臨時給外出探親的少爺,也就是您,充當個指路的良民。要真出什麼事兒,臣好去搬救兵。”童太醫甩了甩破袖子,答得理所當然。
李言瑾乾脆不搭理他了,沒想到此人還記仇,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昨夜起了風,氛氳融匯,真真好大的動靜。”
李言瑾臉色倏地發青,元翊含笑光盯著他瞧,多少有點不懷好意,等劉浩乾咳一聲,話才總算止住。
正如童太醫所言,李言瑾要演回他老本行——某聞風出逃的紈絝子弟,跟著老爹劉浩,兄長魏川冶到南邊投奔親戚。三十來人的打手死士化作家丁僕從,連衣物細軟傳世古董等也準備了兩箱子,全當買路財。又聽說一個時辰前,已有幾撥人為擾亂李言秉視線,出發了。
啟程前李言瑾看魏川冶手裡拿著張紙玩兒,便問是什麼,魏川冶說京中森嚴,唯有領到這出門憑書的才可放行。雖說路上各處險要都有當年魏家舊部暗中把關,但哪怕備著做個樣子也是好的。總之,可想的,該裝的,能騙的都給琢磨盡了,李言瑾只需藏住那塊價值連城卻難抵一文的帝王玉便可。
這便不多言,待一切妥當就取道雁城。元翊站在門外送行,因介意人多,兩人沒說話。放下布簾時李言瑾朝他眨眨眼,元翊點點頭,面容關切。
當年李言瑾他爹和陳芍烈她爹在湘黔交界處幹了一架,兩軍雖未分出勝負,但損失慘重。待領侍衛內大臣巴天磊觸怒天威,知再難轉圜,便自請左遷雁城,皇上準了。
三年前李言瑾見過他一回。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