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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元翊告訴李言瑾,西郅國的芍烈公主,是個正花信年華,懷詠絮之才的絕一代佳人。李言瑾告訴元翊,要不了多久,等那公主一過生辰便是實打實的二十三了。

元翊道:“我二十四了,言瑾可是嫌我?”

李言瑾捧著他的臉道:“你便是四十二也還是美人,可我這準嫂子,聽聞長得極其旺夫。旺夫不是不好,卻有許多種,如她那般塌鼻樑厚下巴大面龐的,實在教人不敢恭維。”

“言瑾,不要這樣說,畢竟是個女子。何況誰都沒見過她,外頭的訛傳也未見多可信罷。”

“我瞧著這姑娘還是醜些為好,否則配六哥……”李言瑾皺著鼻子別有意味地沒說下去。

事實上,無論這芍烈公主長得究竟是九善吉祥還是命薄無相都不打緊,無論她過了生日是二十三還是三十二,對六皇子李言秉而言,這公主他娶定了。

李言秉千等萬盼千呼萬喚,就怕人家心下一個不爽,不來了。

蓋新宮殿,他親自監工,三個月後落成,他又忙著佈置採辦各中明細。李言秉那麼好色的一個人不再踏入窯館半步,且遣散家中嬌婦美婢五十餘人,返鄉的返鄉,改嫁的改嫁,留下幾個有封號的也都降了職。瞬時宮中處處是椎心泣血的哭聲,白天聽得各宮女眷紛紛悲從中來,到了晚上那隱忍的夜哭擾得李言瑾都不寒而慄。

六皇子的一片赤誠傳到西郅岳父岳母耳朵裡是受用無比,這便敲下了芍烈公主入洛陽的日子。而另一頭,東郅皇宮裡鬼哭狼嚎,李言秉差點沒給他爹打死。李言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人早給他趕出宮了,怎還是每日哭聲不斷。

李言秉不敢聲張,只有跑來找李言瑾訴苦水。

李言瑾安慰了他兩句,他其實也未聽進去,忽想出個法子,今夜起嚴守各宮,定要查明是誰在哭,無論是人是鬼都要她們好看。打定主意便回去佈置起來。

李言瑾把此事與元翊說了,元翊也不驚訝,他道:“哭的該是冷宮裡的白頭女罷。但凡被打入冷宮的女子,幾年內大抵是憂戚至病,也就那麼拖拖拉拉地死了,少有留活的都得了瘋癲,恐怕是這些人聽見外頭的哭聲,這下一齊地發出來了。”

李言瑾點點頭道:“的確如此,若是讓六哥抓住,下場定要比原先悽慘數倍。”

元翊姑疑地問:“言瑾,你可是有什麼事?怎關心起這些來了?”

李言瑾見元翊已瞧出端倪,乾脆講明。

原來前日夜裡,大約是寅時更點附近,兩個宮女擁著只披了外衣的莫淳珊敲開李言瑾房門。正好那天李言瑾也沒睡實,順子開門他便醒了,當時莫淳珊給嚇得臉色慘白,叫她也無甚反應,只抱著被子縮在床尾。

李言瑾問那兩個宮女怎麼回事,她們也是給嚇得不輕,打著抖說良娣娘娘是半夜撞鬼了。兩人堅持這平旦時分鬼怪最為猖狂,她們親眼見一個女鬼站在娘娘床頭齜牙咧嘴地說話,還添油加醋地描繪了當時冷光隱隱陰風習習的景況如何之駭人,唯恐李言瑾不信。

李言瑾自然不信。

留了幾個人下來照看,李言瑾便帶著順子往莫淳珊那兒走,若是不把根源找到,恐怕莫淳珊是要失心的。

之後確如元翊所說,是個冷宮的妃子,蓬頭亂髮地往那兒一立倒真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李言瑾查了查,這妃子已經六十好幾,他爹年少時寵愛過一陣子,沒犯什麼過錯,只是她年紀大了皇上幾歲,色衰而愛弛,現在已是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太。但怪就怪在,好歹是個妃子,進宮前的事卻毫無記錄。

原先,她凡事都是由個一直跟著伺候的老宮女支度的,半年前那宮女一死,掌事的太監便將死人拖走,卻也沒安新人過去大約是指望她這麼死了拉倒。

誰知她也不是全瘋,有時腦子又挺清楚,之後的事兒都是她自己說出來的。

她說這半年都是靠一個浣衣局裡的小宮女可憐她,時常來弄些吃食打理起居,後來給掌事的知道,就再沒見過那小宮女。瘋的時候還好,清醒了就難過,倒也不是要捱餓,只是這重陽花糕每年總得吃上一些,便想趁著半夜出來偷點心,又怕偷近處的給人懷疑,於是走了這麼遠,誤打誤撞進了莫淳珊的屋子。

李言瑾聽完,覺得沒什麼問題便讓順子把人送回去,誰知兩位娘娘偏不肯依,均是哭得昏天黑地。

莫淳珊道:“殿下,她走投無路下機緣巧合到了我那兒,我若不幫她,還有誰幫她?”

陸施琴道:“殿下,送她回去不就是送她去死麼,對待長輩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