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著急,先就這樣,以後留心找機會要回來,更重要的是,碰上其它的事的時候小點心,別再上當。”
陳山說:“是的是的,吃一塹長一智,今後跟這些聰明過人的老闆們打交道,真的要多長些心眼兒。這會兒沒客人,你就把龐老闆和醫院的情況多對我介紹一些吧。”
小聞痛快地說:“ 行,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我說的,有些是工作範圍內的,你以後要照著做;有些超出了工作範圍,你就先聽著,自己作參考,不能對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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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聞說:“龐老大給你說的他的學歷、經歷、大理論,他對我們也說過,這些話有一定的意義,他是給我們一個統一的宣傳的口徑,怕我們許多人共吹一支笛子,不統一腔調。其實,他的底細,我們呆得時間久些的人都清楚。北京城裡最早幹寵物醫院這一行的,販狗倒狗的人居多,龐老大不例外。他人機靈,膽子大,機會也好,發財快。前些年狗金貴,現在幾十元都沒人要的一隻破北京哈巴狗,那時要值好幾萬元,寵物醫院又少,小狗稍微有一點不對勁,主人趕緊抱上往醫院跑,來了還得排隊,也不管你是大學生還是小學生,是真獸醫還是江湖騙子,只要穿上白大褂,能扎針能輸液就是好大夫,而且開口一個價,沒有商量的餘地,那時的錢呀,是如流水一樣地往抽屜裡淌,買房買車、醫院辦了一家又一家,也只是幾年間的事。龐老大開頭也掛著主任醫師的胸牌接診,後來攤子大了才不盯班兒。你問他的那博士頭銜哪?這也是最滑稽的事,除了‘yes’、‘no’、‘bye…bye’以外,他連三十個英語單詞也不會說,其它的課程都沒有超過初中畢業的。至於那個博士帽和那些照片,在現在的技術條件下,製造出這點東西有什麼困難麼?這些東西往牆上一掛,作宣傳、招攬生意,還挺靈的。不管你信不信,這養狗貓的人中,愛面子、圖虛榮、只看外表排場、不懂行道奧秘的還真是佔了絕大多數。”
陳山說:“不過,我覺得老大待下面我們這些員工還是挺好的,不象我上一家的那個女老闆又兇狠又吝嗇,”陳山指的是金萍。
小聞點了一下頭,有些贊同地說:“龐老大待我們這些下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好的一面呢,他面子上客氣,見人一口笑,不象龐老二,板著一張死人臉,好象我們前輩子欠了他三百兩銀子,這輩子該來還他似的,動不動講扣講罰講炒的。我們的工資待遇,比起在其它醫院打工,除了一份固定工資外,還多一份獎金。當然這份獎金是從總收入中,主要是從變換花樣宰顧客的那份收入中提出來的,各提多少比例,他不對我們講,講清了就等於把總收入公開承認了,他報的稅不到實際數的十分之一,他能把這個把柄交給我們嗎?我們沒有必要知道,但憑我的感覺他計算得還是很認真的,他不想在這方面失信於我們,他怕我們消極怠工他得不償失。獎金是背對背發的,我們互相不知道多少,誰也不許問、不許說,誰要是問了或是說了,下個月就全部扣掉,這是內部規定上寫著的,也是當真做到的。龐老大講時尚,喜愛唱歌、跳舞,有時生意閒,夜裡他會把我們大夥兒都拉去卡拉OK一頓。我們‘安琪兒’這邊都是男的,那邊幾家女孩子多,有些人是同鄉、同學、戀人,平時老見不上面,聚到一起真的比過年還高興。你還別說,別的醫院絕對不允許一對戀人在一家打工的,據說是擔心我們互相通氣起鬨鬧事不好管,但龐老大有這份肚量和氣派。我們大多數人就是衝著這幾點在這兒呆下來的。要說壞的一面嗎,實質上,這醫院裡黑的一切,都是他龐老大策劃設計的,只不過有些事他少出面,象演戲一樣,他唱的是紅臉,老二唱的是黑臉,一文一武,一善一惡,分工合作,把這醫院管理有聲有色得滴水不漏。”
小聞看見其他幾個護士也過來聽他說話,意識到最好不要把話題拉得太遠,自己的責任是抓緊將有關工作上的事情向陳山講清楚,於是接著說:“這醫院的內部規定,等晚上我發給你,現在先介紹幾個重要的做法。你看,我們給小狗打針,用的是一次性的注射器,可是都沒有原始包裝,是抽好了藥水後端出來的,這是每一次用完後,丟在一個專用的盒子裡,晚上下班後,我們要把它們倒進盆子裡,衝上一壺開水,泡上幾分鐘,然後一根一根地打掉水,用手試探著摸一下針頭,看看鈍了沒有,如果沒鈍,第二天接著再用。開水泡進注射器,已經成了溫水,根本不能殺菌,而且各種殘液互相混合,不同的病原微生物互相汙染、加速繁殖,給狗貓打上針,那些抵抗力弱的,轉頭又生出許多病來,只好又來求醫,主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