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皮包也被甩出了老遠。那女子見了,趕忙跑過去將皮包檢在了手上。陳山還沒有想清楚要不要抓住這個搶劫犯時,摩托車上另一名男子已跨下了車,手持一根二尺餘長小水管粗細的鐵棍朝女子奔了過去。陳山見女子危險,顧不上地上的劫賊,跳過去攔在了女子的面前。那男子揮舞鐵棍劈頭蓋臉向陳山便砸,陳山急忙偏頭伸出左手試圖奪下鐵棍,哪料到那男子的鐵棍舞得閃電般飛快,加之路燈昏暗看不清楚,陳山的左臂上著實地捱了一下,幾乎就在同時,陳山在還沒有感覺到疼痛的一剎那間,閃出右手抓住鐵棍,硬生生地從那男子的手中拉了過來。兩個劫匪見丟失了武器,對手的身手力氣都十分了得,已經很難搶過錢包,趕緊轉身跑向摩托車。這邊,陳山感到受傷的手臂一陣發麻,略一停頓,趁這機會,兩個劫匪已經騎上摩托車,“嘶” 地一溜煙揚長而去。
陳山剛從疼痛中稍稍回過神來,轉臉向那女子看了一眼,不禁“呀”地叫出聲來。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朱清。
朱清也認出了陳山,一雙鳳眼立時就發了呆,雙腳不知道往哪兒移動,嘴巴也不聽使喚,只知道喃喃地說:“你好……你好……”
“我好?我好什麼好?我叫你害苦了!”陳山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儘量不讓它發洩出來,下意識裡卻攢了攢拳頭。如果朱清是個男子漢,保不定陳山忍痛也會上前打他個鼻青臉腫的。
“……我是說,你被那個劫匪打了,打到了哪裡,傷得怎麼樣?”朱清終於想起自己到底該問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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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沒有回答。
朱清看了看左右幾個包裹,問道:“你被辭退了?”
陳山沒好氣地說:“都要謝謝你唄。”
朱清趕緊拎起一捆被子,對陳山說:“快走快走,先到旅社去住下,有事等一會兒再說。”
(52)
二人走進“清平旅社”。明亮的燈光下,陳山一眼瞅見了正面牆上掛著的營業執照上的名字,說:“這旅館還是你開的?你好歹還是個老闆呢,並不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欠賬不還,打電話不接,報了個假地址找不著人,你太缺德了,簡直不是人乾的事!”
朱清的臉上從下巴頦紅到耳朵尖,任由陳山冷嘲熱罵,總是不還口。她領陳山來到盡頭轉角處後邊的房間,擰開門,拉開燈,把陳山讓了進去。
陳山仔細看了看這間房,是一箇中等大小的單人間,一張寬床,還有沙發、電視機、保險櫃、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書桌上有一些書籍,其中竟有陳山特別愛看、藉著看了好幾遍還愛不釋手的“魯迅全集”,最裡邊還套著一個衛生間。陳山趕忙一邊後退一邊說:“不行不行,我身上的錢不多,只要一個通鋪就可以了。”
朱清連忙擋住他,說:“你別走哇,聽我對你說:這間房通常客人不滿時不對外開,留給我自己用。旅館現在是淡季,更不可能開出去,你就先住下,我不收你的錢。我自己嗎,在值班室睡就行了。你好象還不知道吧,北京市現在還有哪一家旅館有好多人擠在一起睡的通鋪呀?再說啦,今天要不是你,我的這隻包就沒了,我自己也可能吃了大虧,害得你捱了打,我也不會讓你走的呀。快看看,你的手怎麼樣,傷得重不重,要不要上醫院?”
陳山捋起袖子,被打的手臂又紅又腫,摸了摸,活動了幾圈,還好沒大礙。朱清飛快地找來一瓶“正紅花油”,要陳山脫下袖子好往上抹。陳山不好意思,朱清責怪說:“看不出你還挺封建的呢,你就脫下半邊吧。”陳山只好脫下半邊上衣,由著朱清給他抹了好大一會兒。後來,朱清說:“你果真是為了我的事被炒了?”
陳山“哼”了一聲說:“你看我這個樣子還能有假?我勸你呀,狗這東西呀,黨中央、國務院沒號召過你養,北京市、區政府沒規定、佈置和動員過你養,我沒有請你養賴著你養,小狗更不會強迫著你去養它,明智的選擇是,你養得起它你就養,養不起它就別養,就象魯迅老先生說的那樣,災區的饑民,不去種蘭花,賈府上的焦大,不會去愛林妹妹。你既然養了它,就要對它負責;因為它而與別人發生了關係,你也應該對別人負責,不要因為它而傷害別人。你看你,把一個命懸一線的小狗丟到老遠好幾天不聞不問它的死活,又把我弄得臉面丟盡揹著黑鍋被掃地出門。坑了我不說,另外還有一個小於不知道會不會受到連累。你也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找一份工作安頓下來,有飯吃有閣樓睡,還能賺一點錢是多麼的難。為了養一隻狗,你把別人弄得過不下去,自己又討不到實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