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企業運作的理想來到巴西的。他們的理論是,要改變巴西足球的現狀所需要的只是一點透明度,並藉助於現代市場營銷的魔力以及對合作精神的發掘。他們想要把這項運動變成一個花哨的、能賺錢的視覺大餐,再加上包廂和利潤可觀的電視合同就能實現這個完美的計劃。達拉斯的希克斯…繆斯公司已經開始建設泛美體育電視網來轉播他們球隊的比賽。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而且如果能使球隊擺脫諸如尤瑞科·米蘭達之類卡拉托拉斯的控制的話,他們是有可能成功的。
在聖雅努阿里奧俱樂部104歲生日的第二天早上,米蘭達邀請我到俱樂部參觀。前一天晚上,在里約的海灘上就已經為此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慶祝活動。這天早上,他舉行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宣佈俱樂部和一個著名的塞爾維亞移民迪佔·佩特科維奇(De ja n Pe tko vic)簽了約。他說,頭天晚上的慶祝活動激勵著他“採取一些改革措施”。但是他需要佩特科維奇還有其他原因。瓦斯科在本賽季伊始成績不盡如人意。差不多聯盟墊底的成績使得瓦斯科威脅到了米蘭達競選連任。套用美國的政治術語,就是球隊成績的低迷威脅到了尤瑞科·米蘭達的競選支援率。佩特科維奇是一顆政治砝碼,用來在最後一刻增強球隊支持者的信心。
米蘭達並沒有怎麼掩飾自己的別有用心。在記者招待會上,他的助手在麥克風後面安排了三個彪形大漢。就在米蘭達和佩特科維奇即將登臺亮相之前,電視攝像頭就要亮起來的時候,一名助手遞給彪形大漢們一些印著尤瑞科·米蘭達名字和競選口號的T恤衫。記者招待會在球場的“總裁會議辦公室”是不能舉行,當記者們進入會場時,米蘭達的一名跟班發給他們每人一個可以貼在汽車保險槓上的競選宣傳單。他對著一名攝影師大叫:“在總裁辦公室是不能穿百慕大短褲的。”
在巴西,米蘭達作為平民派的形象是為人們所熟知的。雖然民主化程度日益提高,但像他這樣的人卻越來越多。這些恬不知恥的騙子把用於學校午餐的撥款裝進自己的腰包,將大批合同工程包給自己的家族企業,而他們不會感到一絲一毫的良心不安。不過這些平民派也掌握了一些巧妙的伎倆來贏得民心:在為自己斂財的同時,他們也懂得將一些資金用於建設吸引民眾的公共專案。這已經被簡化成了一條普通的格言作為人們支援他們的理由:他盜竊錢財但也在創造財富。”
米蘭達進入了記者招待會的現場。他帶著一條金項鍊,頭髮梳得油光發亮。一個長期關注他的批評家告訴我,20年前的他曾是一個帥傢伙。儘管容顏已退,他還是擺出一副炫耀的架勢。甚至在佩特科維奇回答問題時,米蘭達還在故意吸引人們的注意。他坐在椅子裡,身體向後倚著,自豪地展示著肥碩的身材。招待會期間,他吸了一根碩大的雪茄。當他長長地吐著菸圈時,菸捲在他的手指間被轉來轉去,想不盯著他看都不可能。
巴西平民派政客的標誌性特徵之一是他們的武力。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魅力在於他們被看成是身經百戰的反叛者,而指控他們的人則被描繪成不關心人民疾苦的精英分子。米蘭達也喜歡打漂亮仗。當里約熱衷於改革的州長安東尼·加洛替尼歐(Antho ny Ga ro tinho)在球場慘劇發生後取消了瓦斯科的比賽時,米蘭達稱他是一個“軟骨頭”、“同志”、“一個只會坐在那裡向基督做沒用的禱告的人”。1999年的一場比賽中,當一個裁判把三名瓦斯科球員罰下場之後,米蘭達怒不可遏地帶著一群保鏢隊伍衝到了場上。由於警方的干涉,才使得裁判免於被他修理。
在為佩特科維奇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米蘭達對自己草率地打斷記者的提問一點兒也不感到羞愧。他反覆地說:“你的問題太愚蠢了。”他用一隻手劃了一個圈,與教練示意換人時所用的動作一樣。或許是害怕米蘭達的謾罵,記者們只好忍氣吞聲。到米蘭達結束記者招待會,坐下來開始和我講話時,我也感到有點兒害怕了。
我已經遇到過很多瓦斯科·達伽馬隊的球迷。他們很理智,厭惡腐敗但卻崇拜米蘭達。“他可能是個混蛋,可他是我們的混蛋”,這是他們的經典說法。像大多數強人一樣,他無法把俱樂部利益和個人利益區分開來——他像是一個父親,保護著俱樂部不受這個邪惡世界的戕害。他對外國投資商尤為嚴厲,指責他們試圖破壞他的俱樂部。“突然之間,這些外國投資商闖了進來,並試圖把俱樂部變成一個他們稱之為生意的東西。鑑於我們的文化習慣,他們面臨著不少困難。因為這種方法是錯誤的。他們帶著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