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想:「揚州文風雖然不及蘇州,該不至於蕭條至此,整天沒有人辦詩會、文會。除非官府禁止。」
他走了兩個時辰,仍然一無所獲,還要走得雙腿痠痛、肚子鳴叫,於到路邊麵攤,花幾個銅錢,買了兩個燒餅,和著粗茶填肚子,休息片刻。
其時,兩個年青的窮酸書生坐在鄰桌,叫了兩碗卥肉面,交談起來。其中一人長嘆一聲,邊搖首、邊道:「宵禁一開,就禁了五天,害我與月兒五日不見,恍如隔世……」另一人笑吟道:「若文兄才華橫溢,斗酒千篇,卻念念不忘煙花女子,用情極深,可真風流至極,小弟佩服佩服!」那人回敬道:「風流風流……為弟遠不及尚智兄,捨得一擲千金,投得飄香樓的如風頭紅,此才是一等風流!」
張復光聽見二人話,取過燒餅,坐到鄰桌,笑道:「一位痴心莫白,一位情比金堅,二人同等風流!」
兩人抱拳笑道:「生面口,未請教。」張復光拱手還道:「小弟錢塘人,姓何,名有,自號堪折。剛才小弟幸聽兩位雅事,談得津津有味,欲來分一杯羹,未知兩位如何?」兩人沾沾自喜,同笑道:「『花須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好字,多多指教!」
若文詭笑道:「堪折兄自外地來,可曾賞識揚州風光?」張復光一副巴不得的表情,說:「愚弟到來兩天,可惜遇上宵禁,唯有連夜空望青樓,盼見美人一絲一縷。」若文即笑道:「不得了、不得了!尚智兄,今日就該向郡老爺說情,饒了這個痴情兄弟吧。」尚智即附和道:「當然,馬上就去!」
張復光一張生氣臉,卻彎腰聳肩,低聲說道:「話說回頭,這裡發生甚麼大事,要郡老爺忽然宵禁,害我獨守書房呢?」
若文拿起紙扇,輕輕敲一下張復光的頭,鬼祟地說:「哎唷!堪折兄,不是讀書人膽子小,只是頭顱真的不夠用!誰也知道何解宵禁,可是誰也不敢提起,當初洩露機密的人,郡老爺給他打了八十杖,活活打死。他最忌恨讀書人和商人,要是知道咱們洩露風聲,還不會割掉我們的頭麼?不過你是同道中人,不妨長話短說。你聽過揚州韓家沒有?」
張復光微微點頭,說:「大名鼎鼎,愚弟聽過。」
若文續道:「很好。話說韓家有塊寶玉,知府派人搶去,韓家的大公子卻夜闖知府大宅,殺死十幾個護院,奪回寶物。以上之事,都是街知巷聞的事。但是郡老爺連此事亦不準外傳,何況是韓太白與知府大千金有染,未嫁女失了貞節這等事情呢……」
張復光裝一下傻子,大叫一聲,害若文倉皇掩住他的口,尚智佯笑道:「堪折兄真會說笑!」若文續道:「別吵,不然像韓家的人,統統留不住活口……」
「看來揚州還要亂上一陣子,愚弟還是他日再訪。多謝兩位兄弟款待,這頓便飯,愚弟了結,他日有緣再會,告辭!」張復光放下一吊錢,便急步離開面攤,然後走向官府門外,看一下告示,竟發現當中一紙寫上「通緝韓太白、無名氏女一人」,另外一紙又寫著「通緝韓家婢女一人,以及無名氏男一人」,還附有是四人形容。他認得其中一人貌似紅葉,又見注有「女子身穿紅衣」,便深知不妙,立時回去客棧。
………【第二十四回 旁徨(下)】………
第二十四回旁徨(下)
張復光才出城門,登上飄血馬背,卻見十餘騎奔出城門,全是官兵裝束,帶著刀劍弓箭,但是帶頭的並非將領,而是個平民。他卻奇怪,何以一個平民怎會騎上官馬呢?想必是官兵化裝,或是告密之徒,而且甚為眼熟。他再三回想,記得是客棧小二,猜想一隊人是為捉拿紅葉,於是起勁鞭馬。
飄血起勁奔跑,一下子已經超越官兵。
副將感到不對勁,喝道:「前面的人,快停!」張復光頭也不回,繼續狂奔,一下子走前數十步。副將立時舉手即說:「備箭、留活、發!」三箭脫弦而出,飛向馬兒**。
張復光早料此著,踢一下右馬腰,飄血立時向右跳躍,恰好避過三箭;踢一下左馬腰,又避開三箭。幸好南方兵非精於騎射,來箭不強不快。然而副將乘著飄血左右閃避,趨近至落後幾步,拔起小刀,意欲擲出。張復光撇頭瞥見,及時雙腳夾住馬**,飄血受驚後踢,踢中後者馬頸,教副將人仰馬翻,幾乎被馬身壓死。張復光隨即伏身推馬,叱喝一聲,避開箭矢,撇下追下,暗道:「如此一亂,回去蘇州更好。」
他騎馬衝進客棧,直奔內院客房,鬧得天翻地覆,見紅葉便說:「上!」紅葉從房內見張復光一臉肅真,也不起疑問,立時取過古琴,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