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間,已徒具皮囊,行屍走肉,直至遇上一名自稱公孫玲的女人。
公孫玲為她起個名字,叫紅葉,然後帶她到山林之中。在山堆之前,公孫玲拿出鑰匙,搞了幾個動作,便見一塊巨石移開,出現一個地下洞**。公孫玲塞一顆藥丸到她口中,才帶她走進洞**。
甬道的火炬散發清香,紅葉好不好奇,卻乖巧地尾隨公孫玲。她們走了大半時辰,穿過兩個小室,才去到大堂。還記得兩個小室各有清雅的佈置。另有幾位少女,向公孫玲說:「參見掌門。」
大堂大概至少長三、四十丈,高兩、三丈,入口正前方掛著一副畫像,前有一張長桌子,放上數十個木牌、五果和一個大香爐,桌子前有兩丈空位,放了一張寶座,搽漆抹油亦難掩古色香味,看來不是供人坐。再前方是三張跪墊。跪墊後是一帳薄紗,薄紗前有桌子,桌子旁有雅座兩張,左右兩列又有椅子和几子。大堂四角有瀑布和水池,是引太湖之水,洗滌燒香的灰塵;左右兩幅石牆則有出入口,連線其他甬道。牆上有些雕刻,有些是文字,紅葉卻不知道是甚麼字;有些是圖畫,全都栩栩如生。
紅葉不自覺地跟著畫圖畫,做起動作,耍過一遍,覺得這支舞很漂亮、很舒服,又耍一遍。
公孫玲難掩喜色,喚來幾個侍女,拿來黃紙和香燭,又說:「過來拜見祖師孃娘。三拜以後,你就是劍舞門第三十代弟子。你無名,為師就替你改個名字,叫紅葉。」她跪在中間的墊,紅葉跪在右邊的墊,二人一起向畫像磕頭,燒過香燭黃紙,便完成入門儀式。
入門六年,紅葉已經懂得詩詞歌賦、古今禮儀,武功亦突飛猛進,躋進門中好手之列。有一天,師父忽然召她到大堂,然後說:「為師現在挑選五人,晉為入室弟子,將來繼承劍舞門的大統。牡丹、芍藥、紫薇、紅葉、無香,你們就是第三十代入室弟子,以後跟隨為師學習本門最高深的武功。」
四年後,她已經十八歲,論劍法、掌法、內功,均比不上三位師姐,亦不見得比師妹高明很多,唯有一身輕功修為,冠絕同輩。如是,公孫玲終於將第五把作為本門信物的寶劍,授與紅葉,還訓示說:「你的武功已能獨當一面,足以拿起祖師孃娘留給我們的寶劍,守護本門。你用拂指劍和餘音步最好,這把『無影』雖軟,可是堅靭難斷,以柔克剛。沒有比它更適合你的劍。」自此,她終於能夠踏出劍舞門的禁地,跟隨師父及師姐辦事,看這個闊別十年的江山。
兩年後,師父又召見她,說:「你的韓師伯有難,可是為師不便出手,你就跟著地圖指示,前往揚州。今次是你首次獨自出門辦事,記緊事事小心,不要露出馬腳、洩露本門訊息,更不要行差踏錯、違反門規。」她欣然接過留香牌,躬身說道:「徒兒遵命。」
風輕拂,眨一下眼睛,回過神來,已是帶罪之身。
紅葉回想在劍舞門的日子,是有生以來最幸福。不知為何,師父和師姐妹都特別喜歡她、照顧她,若非牡丹率先獲授繼掌門寶劍後,門中排名第二的寶劍,大家還以為她是繼任掌門的首選;可是現在,她卻連排名最末的寶劍也被沒收去了。然而她沒有怨恨師父,只有內疚,自責為何不中用,會讓小人奸計得逞、汙辱自己,最後犯了入室弟子的大忌,還懵然不知。
她想起師父和韓師伯對韓家子弟的劣評,終於知道韓燕自責的原因──誤交姓韓的好色之徒,以致失貞。兩個姓韓的是兩父子,早有往績可尋,自己偏偏不知情由,偏偏重複犯錯,難道不是天意弄人嗎?她心想:「韓師伯為此自廢武功,離開劍舞門,想必也有交出寶劍,然後逼著嫁入韓家。我卻還有一身武功,逃跑到湖邊,閒著斯人獨憔悴,實在太……太不合情理了!我……我還能做甚麼……」
恍一恍神,迷迷糊糊,抱石臨湖,腳跟離地。
「不準跳!」韓太白及時趕至,拉住紅葉的手,擲走石頭,說:「我剛才拼命救你,怎容你輕易自盡?我不准你尋死、不准你尋死……」可是紅葉拼命甩開他的手。他又再次纏上,跪地求道:「都是我的錯,只要你活下來,我願意為你死一百遍,以作補償。」
「放手、放手……」紅葉不停掙扎,卻是不得要領,終究看著這油臉小生。
二人在湖邊拉拉扯扯,韓太白痛得嘔血,始終沒有放棄。紅葉終於按捺不住,狠狠把對方推到湖中,然而「噗通」一聲,竟然把她喚醒。她趁著對方狼狽登岸,又再跳向太湖;韓太白才剛爬回陸上,便看見一個身影、無盡漣漪,在他的心砍留下印跡。
「叮、叮、叮……」紅葉踏著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