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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筆錄

片刻後回到正堂來的席臨川和幾位官員一見紅衣的樣子也都愣住,相顧一望,席臨川揣測一番她在哭什麼,正了色向身旁的官員一揖:“此事有勞大人了。”

“不礙的、不礙的。”那官員連連作揖,見席臨川是要離開的意思,伸手一引,滿臉堆笑,“君侯慢走。”

他就信步出了正堂,途經紅衣身側時腳下未停,剛邁過門檻,就聽身後的哭泣突然明晰了些,帶著後悔和無助,哭得泣不成聲。

上了馬車,他吩咐了一聲“回府”,馬車就駛了起來,很快就遠離了官衙,絕塵而去。

紅衣滿心就剩了一個念頭:死定了。

也不知道這大夏的訴訟流程是什麼樣,她讓綠袖拿錢去找訟師不知來不來得及。按理說,就這個物價條件,過百兩銀子怎麼也能請個不錯的訟師來,可到現在都沒見人來……

她心裡愈發惴惴不安起來。

“來畫個押。”一個官員站到她面前,手裡拿著一沓紙。紅衣坐在地上從背面望過去,張張字跡寫滿。

可是供狀這東西……不得是她“供”了才有的麼?現在這算怎麼回事?直接憑席臨川說的寫了下來、然後讓她畫押?

紅衣咬了咬牙,吐了兩個字:“不畫。”

那官員一愣,想了想,勸她說:“趕緊的。你若是跟君侯之間有什麼不痛快,回了府自行爭辯去。別在這兒耗著,我們還得辦別的案子呢。”

……啊?

……怎麼回事?沒有“杖一百、徒三年”的意思?

畫完押她就可以走了?

紅衣淚眼婆娑地望過去,又看看那一沓紙,問道:“我能……我能先看看麼?”

“也好。”那官員當即遞了過來,在她接過時,還叮囑了句,“瞧仔細了,若有錯處疑處,務必先說明白。”

紅衣越聽越納悶,拿在手裡定睛一瞧,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個人資訊”,人名、性別、年齡、籍貫寫得清楚,何時被屠全家也寫了個大致的時間。後又註明被人販子拐賣到長陽之事,但從頭到尾都沒提她的名字。

往後翻了翻,之後的一頁頁也都差不多,一共二十三頁,把二十三人的情況都寫得清楚。偶有大概是沒查明的情況就空下該項,其餘一切寫得詳盡。

“這是……什麼啊?”她看得一臉迷茫,看完之後再度看向那官員,那官員同樣一臉迷茫:“這二十三個孩子不是你救下來的?”

“是……”紅衣點頭承認,承認得還有點猶豫,擔心自己被“誘供”,就此成了招認自己參與人口買賣的罪證。

“這不得了。”那官員睇一睇他,“這是君侯查下來的事,囑咐我們寫清楚呈報戶部,把他們的籍落下來,免得日後說不清楚。”

紅衣愕然,滯了滯,而後問他:“……賤籍麼?”

“……怎麼能是賤籍呢?!”那官員端然一臉“你怎麼會這麼想”的神色,“戰中失家的孤兒又不是家中獲罪的孤兒,換個地方也還得是良籍……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快看看這裡面有錯無錯,無錯就畫個押,我們把這個呈上去。若沒岔子就沒你的事了,若戶部覺得哪出不對自會問你和君侯去。”

合著壓根就跟認罪的“供狀”沒什麼關係,也壓根就沒打算治她的罪。她現在面對的這個環節,跟現代社會報了警之後警察蜀黍所說的“做個筆錄”差不多……

於是紅衣再度認真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先簽了名、又按了手印,而後看一看官員:“那……沒我事了?”

“沒你事了。”那官員點頭,手中數張紙箋一併在案上一磕,理齊了,交給手下,“呈戶部吧。”

.

踏出官衙走了好一會兒,紅衣還是沒能完全緩過神。

這大起大落的心情……

還以為今天不死也癱,到了最後才知是虛驚一場。

劫後餘生之感縈繞不覺,而後又忍不住嘲笑片刻前瞎開腦洞自己嚇唬自己的事。想著想著又覺得奇怪,不明白席臨川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饒她一命,在她的印象裡,他看她不順眼可是很有一陣子了!

驚魂未定地走進延康坊,又心不在焉地回到席府。剛進了次進院門,就見綠袖疾奔而來,拉著她左看右看:“你……你真沒事?”

“沒事……”紅衣答了一句,來不及多做解釋,就疑惑道,“你這邊怎麼回事?”

她等著綠袖去找訟師,為防隔牆之耳稟給席臨川而遭致阻攔都沒敢明言,結果還是沒等到綠袖和訟師去,回府卻見綠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