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一般清晰且帶著疼痛。我仔細的回憶著臨行前家裡的概況,猜想著一個個可能發生的意外,但無論我怎麼猜都沒有猜到那個“驟變”的含義,直到和父親一起來到曾祖母的墳前。
“動手吧。”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把鐵鍁遞了過來。
“真的要挖開嗎?”
“嗯。”
我沒有再問,和父親一起默默的刨了起來。
在刨到一人多深的時候,我們依舊沒有看到料想中的情景,而那個令人驚恐的事實卻不爭的擺在了面前:曾祖母的墳,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成了一座空墳!
“現在怎麼辦?”
“唉——”父親嘆了口氣,默默的點燃一袋煙坐在地上抽了起來,而我的腦中則再次回憶起了那個“驟變”內容。
從廣西回來之後,一進家門我便看見一副棺材放在院子裡靠東的牆下。見到那副棺材,我頓時一驚,但在看到家人都安在後我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
那副棺材的材質看起來很獨特,褐紅色的木料像塗了油一樣光滑,一眼望去就好象是剛剛打造成的一樣。
父親告訴我說這幅棺材是在刨除後院那顆老槐樹時被發現的。當時在挖那顆老樹的根時發現它有一條粗大的側根蜿蜒著伸向了地下,而在順著那條根往下刨了一米左右時忽然發現在它的下面有一塊木板,那塊木板,就是這棺材的棺蓋。從棺材的材質和棺蓋上的超生符來看這應該是我曾祖母的棺槨。
父親說打造那棺材的木材叫做紫檀還香,是將具有防腐壞作用的中草藥塗抹在上好的檀木上然後經過烈日的暴曬後形成的。他還說那些超生符是我曾祖母臨終前特地囑託我爺爺刻上去的,為的是能夠減輕自己一生中的罪孽。
從棺槨的材質和那些超生符來看基本上能夠斷定那副棺槨是就我曾祖母的,但曾祖母早在幾十年前就入土為安了,她的棺槨又怎麼會出現在了離墓地幾里遠的自己兒女的後院裡?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這裡面似乎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父親奇怪的表情也似乎在刻意跟我隱瞞著什麼。
在抽了一地的菸灰之後父親終於作出了決定:開墳。
於是我懷著驚恐交加的心情和父親來到了曾祖母的墳前,又懷著驚恐交加的心情和父親一起挖開了曾祖母的那個空墳。
“要開棺嗎?”我似乎體會到了父親的意思。
“嗯,走吧。”
回到家裡,父親找來了鑿子等工具,又讓我從村西頭的瞎婆婆那裡買來了一大把香和一包紙錢。
父親找了個香爐在那棺材跟前點了一炷香,然後把那包紙錢統統燒了,又禱唸了一番並讓我磕了幾個響頭。做完這些之後,父親拿起鑿子將封在棺蓋上的十幾顆鉚釘統統撬了下來。
“我喊一二,咱倆一起用力。”
“嗯。”
隨著一聲號子,我和父親慢慢的將那棺蓋抬了下來。
棺槨中空空如也。
“這——”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不禁呆在那裡說不出話來。先是棺材從墳中不翼而飛,然後是釘的嚴嚴實實的棺材裡面空空如也。難道當年我曾祖母並沒有死?還是這一切是他人所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一連串的問題瞬間充斥了我的腦中,憑直覺,我開始感到已經故去多年的曾祖母似乎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爸,我曾祖母她……”
“看來,是時候告訴你關於你曾祖母的一些事情了。”父親點燃一袋煙猛吸了一口,然後慢慢的陷入了回憶……
他所訴說的故事有我所知道的,也有我所陌生的部分。很多的疑團在父親的話中揭開,但是更多的謎題卻依然在我面前。
我的曾祖母姓鍾,年老了以後,別人就尊稱她為鍾姥姥,鍾姥姥年輕的時候,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時候吧,她師從一名叫做張久生的醫生。
張家一姓並非出自本土,而是從雲南遷徙而來。自遷來之後傳至張久生一輩才是第三代。張家的行醫之法與慣常所見極是不同,常人斷病靠的是望、聞、問、切,而張家斷病則是靠嗅,既透過感知病人身上氣味來診斷病人的病情。
斷病之時與病人相隔三米有餘即可覺其氣息之強弱,遁味而查即可知其病之所在。雖是古怪之極但張家卻從來沒有誤診。在當地曾有這樣一種說法,如果張家人說你有得救那你肯定有得救;如果張家人說你沒救了那你就真的沒救了,用張家人的話說就是人之將死,其味也哀,即那些病入膏肓者身上能夠散發出一種“屍味”。
雖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