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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馬普爾小姐朝他微微一笑並搖了搖頭。

“你真調皮,亨利爵士。事實上的確是的。魚店的弗雷德·泰勒。他總是在先令那一欄額外加上一。現在大家魚都吃得不少,結果賬單就變長了,很多人從不把數字自己加一遍。每次十先令就進了他的口袋,錢雖不多,可足夠他買幾條領帶並帶傑西·斯普拉格——布店的那個女孩子——

去看電影。揩點油,這就是這些年輕小夥子們想幹的。對啦,我到這兒的頭一週,我的賬單上就出了差錯。我給那小夥子指出來,他非常誠懇地道了歉,而且樣子很內疚。可我當時心裡就對自己說:‘你的目光很有欺騙性,年輕人。“’”我指的欺騙性目光,“馬普爾小姐接著說道,”就是那種直視著你,一動不動的目光。“

克拉多克突然感到一陣欽佩。他心裡想到“吉姆·凱利的生活觀”,即他不久前協助破案並使之投入牢房的那個臭名昭著的詐騙犯。

“魯迪·謝爾茲是個不知饜足的角色,”賴德斯代爾說,“我們發現他在瑞土有前科。”

“他把這地方弄得雞犬不寧,是用偽造的證件入境的嗎?”馬普爾小姐問道。

“一點不錯。”賴德斯代爾回答道。

“他常跟餐飲部的紅頭髮女招待出去玩,”馬普爾小姐說道,“幸運的是我看她芳心未動。她只不過喜歡有點‘與眾不同’的人,他常給她買花兒和巧克力,而英國的小夥子不常這樣做。她是否把知道的都告訴您了?”她突然轉而向克拉多克發問,“或者並沒有和盤托出?”

“我沒有絕對把握。”克拉多克謹慎地說道。

“我想她還隱瞞著什麼,”馬普爾小姐說,“她看起來很擔憂。今早給我錯送了鮭魚而不是我要的排魚,還忘了拿牛奶罐。通常她是個優秀的招待。是的,她很擔憂,伯讓她作證什麼的。但我希望——”她藍藍的眼睛目光直爽,以一種純粹女性的維多利亞式讚賞的神情,打量著相貌英俊而富有男子氣概的克拉多克警督,“您能說服她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克拉多克警督的臉紅了,亨利爵士卻暗自發笑。

“這可能很重要,”馬普爾小姐說,“他可能對她說了是誰。”

賴德斯代爾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什麼誰?”

“我沒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誰讓他乾的。”

“這麼說您認為是別人讓他乾的?”

馬普爾小姐因為驚訝而瞪大了眼睛。

“啊,可這是不言而喻的——我的意思是……這兒有一個儀表堂堂的年輕小夥子——他這兒撈一點兒,那兒撈一點兒——塗改小數目支票,也許將別人遺下的一小串珠寶順手牽羊,或者還從收銀臺裡拿點兒錢——但都是些小偷小摸。目的是為了隨時有現錢,這樣便可以穿好的,帶女孩子出去溜達,如此等等。然而突然之間,他瘋了,拿著左輪槍,扣了滿屋子人,還衝人開槍。他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兒——任何時候都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這樣講不通。”

克拉多克狠吸了一口冷氣。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就:

是這麼說的。牧師的妻子也這麼說。他自己的這種感覺也:

越來越強烈。這樣講不通。而現在亨利爵士的老姑娘又這麼說,而且是用老太太的那種悠長的聲音以完全肯定的口吻說出來的。

“也許您可以告訴我們,馬普爾小姐,”他說道,口氣突然變得咄咄逼人,“當時發生了什麼?”

她吃驚地轉向他。

“可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呢?報告上有記錄——但內容太少。當然,可以做一些猜測,但又缺乏確切的證據。”

“喬治,”亨利爵士說,“如果允許馬普爾小姐看看克拉多克同奇平克里格霍恩村的那些人的談話記錄,這會不會違反規定?”

“可能違反規定,”賴德斯代爾回答說,“但我還沒那麼死板,她可以看。我對她的看法會很好奇。”‘馬普爾小姐感到十分尷尬。

“恐怕您對亨利爵士從來都言聽計從。亨利爵土一向太善良。他對我過去作過的任何細小的觀察都過分看重。實際上,我並沒有什麼天賦——一點兒也沒有——只不過對人性略知一二。我發現人大過於輕信。而我則恐怕總是相信最壞的一面。這不是什麼好的品質。但卻經常被接二連三的事件證明是對的。”

“看吧,”賴德斯代爾說著把一疊打字紙遞給她,“不會佔您太長的時間。畢竟,這些人跟您屬於同一類——您對這種人一定非常瞭解,您可能會發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