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對啦,肯定是十天前,他突然出現在這兒。
我見到他時感到非常詫異。他因為打擾我而向我道歉,他說我是他在英格蘭惟一認識的人。他告訴我他母親病危,所以急需回瑞士的路費。“
“可利蒂沒有給他。”邦納小姐有氣無力地插話道。
“那是個完全不可信的故事,”布萊克洛克小姐振振有辭他說,“我拿定主意他肯定是個壞傢伙。這個急需錢回瑞士的故事純屬一派胡言。他父親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電報讓英國這邊安排妥當。各地的飯店老闆都是相互幫忙的。我當時懷疑他挪用了錢或者幹了這一類勾當。”她頓了頓,接著乾巴巴他說道:“假定您認為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我告訴您,我為一個大金融家做了許多年的秘書,因此對上門要錢這種事兒非常慎重。我對這種所謂時運不濟的故事可瞭解啦。”
“只有一件事讓我感到詫異,”她若有所思地補充道,“他那麼輕易就放棄了。他沒有再提出什麼別的理由,馬上就走了,彷彿他壓根兒就沒有指望能得到錢。”
“回想當時的情形,您現在是否認為他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探路,只不過編了一個藉口?”
布萊克洛克小姐使勁地點頭。
“現在我就是這麼想的。我送他出門,他說了一些話——是有關這所屋子的。他說:‘您的餐廳很漂亮。’事實當然不是——那是間又暗又差的小屋。他只是想找個藉口看看裡面。然後他又跳到我的前面,拉開前門的門閂,還邊說:
‘讓我來。,現在想起來他是想看看門閂。實際上,跟周圍的人家一樣,不到天黑我們是不鎖門的,任何人都進得來。“
“那麼側門呢?我瞭解到有一道側門通花園?”
“是的。昨晚在別人到達之前不久我還從那道門出去關鴨子哩。”
“您出去的時候,門鎖上了嗎?”
布萊克洛克小姐皺起了眉頭。
“我記不起來了……我想是吧。進來的時候我肯定是鎖了。”
“那會是在六點過一刻嗎?”
“這個時間左右吧。”
“前門呢?”
“通常要再晚一點才鎖。”
“那麼謝爾茲可能輕而易舉地從那兒進來,或者他可以在您關鴨子時溜進來。他已經探過地形,可能也留意過各處的隱蔽所一一比,”櫃子之類的。是的,一切似乎很清楚了。“
“請您原諒,並非一切都清楚了,”布萊克洛克小姐說,“幹嗎有人要費那麼大的勁兒闖進來上演這麼一出愚蠢的打家劫舍的鬧劇呢?”
“您在家裡存放很多錢嗎,布萊克洛克小姐?”
“那個抽屜裡大約有五鎊,然後我的錢包裡大概還有一兩鎊錢。”
“珠寶呢?”
“一兩枚戒指和胸針,再就是我身上戴的浮雕玉石。您一定同意我的看法,警督,整個事情很荒唐。”
“這可根本不是破門而入打家劫舍,”邦納小姐喊道,“我一直就這樣跟你說,利蒂。這是報復!因為你沒有給他錢!他故意向你開槍——還開了兩槍。”
“啊,”克拉多克道,“我們這就談談昨兒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布萊克洛克小姐?用您自己的話儘量按您的回憶給我說說。”
布萊克洛克小姐回想了片刻。
“敲鐘,”她說道,“就是壁爐臺上的那一座。我記得當時我說如果要發生什麼的話那馬上就開始了。然後鐘聲敲響了。我們大家都一聲不吭地聽著。它敲響了,您知道。它敲到六點半,突然,所有的燈全熄滅了。”
“哪些燈原來是亮的?”
“這兒和裡屋的壁燈。標準燈和兩個閱讀燈沒亮。”
“”燈滅的時候是先看到手電光還是先聽到什麼聲響?“
“我想不是手電光。”
“我確信是手電光,”多拉·邦納說,“然後是嘎嘎的聲音。真險哪!”
“然後呢,布萊克洛克小姐?”
“門開了——”
“哪一道?這屋裡有兩道門。”
“哦,是這一道。那屋的門打不開,那是裝飾用的。門開了,他出現了——是個手握左輪槍、頭戴面具的男人。當時我覺得簡直妙得無法形容,當然我只當那是個愚蠢的玩笑。
他說了些什麼——我忘記——“
“‘舉起手來,要不我開槍!’”邦納小姐繪聲繪色地接過來說。
“像是這句話。”布萊克洛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