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糊塗的準了。
結果於懷遠剛走,就遇見如此龐大的反對勢力,中央軍調派不靈,安靖帝焦頭爛額,一邊派人去追回於懷遠,一邊也只能在悲痛欲絕之中將薛振送出了宮。離別之時,二人抱頭痛哭,依依不捨,宛如被法海分開的白娘子和許仙,令人動容。
可薛振還沒走出宮門呢,安靖帝又變了主意,派人將薛振追了回來,還給他加官進爵。安靖帝自覺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於懷遠去南邊也好,正好讓薛振補上他留下的空缺,豈不兩全其美?
但遺憾的是,反對勢力實在太強大了。不出意外,沒過幾日薛振又被趕了出去。這回是太后親自派人從龍床上將人抓起來的。而皇帝昨晚嗑過了世家獻上來的五石散,還在醉生夢死中,根本聽不到薛振愛的呼喚。
這一次,王家和太后都沒有打算再給薛振翻身的機會。
***
自從白虹貫日赤星現之後,就有不祥的陰影籠罩了整個宮廷,連冬日裡難得明媚的陽光都透出一種慘白的感覺。
薛振走出宮門之後,都城中和薛振有舊仇的貴族很快得到了這一訊息,趕來“清君側”。
巍峨的重重宮牆下,一個身穿素服的男人,急急地向王宮大殿裡奔去,跑動帶起的衣角上,斑斑血跡混著泥土,汙濁不堪。
應天門外,隸屬於中央軍的王宮衛士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最近炙手可熱的大紅人,無言地將自己站成了一尊雕像。對薛振發出的求救之聲置若罔聞。
薛振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的腿上中了一箭,費力地向前跑著,只要進了內宮,到了安靖帝身邊,他就一定能夠逃脫一劫!可是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那些明火執仗的貴族帶領著門客、家將、僕役、奴隸拿著武器一起向王城衝來,嘴裡高呼著“誅薛振,清君側!”“不要放走薛振。”
原本跪在宮門外抗議的大臣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們讓開了道,目光呆滯地退到一旁。
薛振逃了很久,從應天門跑到承德門,又從承德門迴轉到應天門。應天門的侍衛統領是他提拔的人,而且陛下很有可能去不遠處的昭陽殿看望住在宮裡的小世子,到了那兒他就安全了。
然而跑近一看,薛振絕望地發現,空蕩蕩的應天門上,守衛宮殿的衛兵已經撤離的一乾二淨。
宮門緊閉,薛振奮力地敲打了幾下,終於意識到自己作為棄子的宿命,或許也有衛霽那個賤人的功勞。
在這最後的時刻,這個從男寵成長為大楚第一刀客的男人反而平靜下來,轉身面對著衝殺過來的奴隸和家將,他揚起了手中刀。
畢竟是都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在薛振拼死一搏之下,他身邊的對手一個個倒下。眼見著要被其突出重圍,一個高大的奴隸攔在了薛振面前。
樸實無華的刀法看似毫無出奇之處,每一次出手卻都能恰好封住薛振的去勢。薛振只覺越打越憋屈,乾脆改變了刀法,變得大開大合起來。璀璨刀光形成一張綿密的網,將所有靠近的人絞碎。
這樣的打法,完全放棄了放手,只一味進攻,好像在燃燒生命一樣。絕望讓薛振將畢生所學發揮到了極致,甚至有所突破。
繁華落盡,寒光乍起。
兩人擦身而過之時,薛振低聲笑道:“師弟,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韓起一愣,薛振趁機縱身躍上城牆,他哈哈大笑道:“犬戎人中,你這刀法也堪稱第一了,不過論刀法,你還是不如我,論際遇,你卻強過我百倍。你我師兄弟睡遍大楚皇族,師父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韓……”
韓起眼中紅光一閃,接過旁人遞來的弓箭,拉弓放箭。
命運這一次並沒有眷顧薛振,利箭穿過他的左胸,將其釘在了城門之上。
也許是迴光返照,臨死時,薛振猶自大喊著:“陛下保重,巨卿先去一步。師弟,我在下面……”
話沒說完,一隻羽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躲在寢宮裡躺衛霽大腿上喝酒的安靖帝渾身一震,心中一陣恍惚,似有所覺地朝著應天門方向張望。
被關在宮內詔獄中的郭全憂心忡忡地聽著外面的砍殺聲。意識到清流可能被謝晉耍了一把。雖然想要薛振去死,但是寒門儒臣絕對沒有謀反之心,要造反還伏什麼闕啊,跪幾天幾夜好舒服嗎?現在貴族的做法卻將先動手的寒門大臣放在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上。
郭全自在那裡胡思亂想,忽然被人在背後拍了一巴掌,他頓時一個激靈,回過頭去……
然而,大部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