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十七年十一月,天上白虹圍日兩重,赤星亦現。安靖帝楚旭甚覺不祥,乃用盆水接星影而蓋之,正巧盆破。朝野為之震動,天現凶兆,人主不能推辭其責。
當日,大臣和佞幸薛振於應天門外廝打,貴族子弟出身的御林軍趁機加入戰團,打死了薛振的親信牛竑。而大臣這邊也付出了兩條人命作為代價。
此事一出,天下譁然。
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憤怒的寒門士子以及帝都的太學生開始到處張貼匿名大字報。甚至連宮門上也被人貼上了這一類的紙條。
“天下即將大亂!皆為天子之過!薛振、衛霽殘害忠良,公卿皆尸祿,無有忠言者!”(《史記哀帝本紀》)
諸如此類言論甚囂塵上,遭到了薛振的空前反撲。
安靖帝聽了衛霽的話,召來在軍界享有威望的將軍於懷遠,出動軍隊大肆逮捕太學生一千多人。經過這次反撲,寒門對朝廷徹底絕望,連於懷遠的聲望也大大降低。中央軍中也有不滿薛振獨斷專行之人。
太學生透過請願、示威等種種方式在皇宮前進行抗議,都城以及附近郡縣幾乎所有的小吏都開始了罷工,跑到宮門口靜坐示威。除開士族之外,大部分官員繼續在應天門外伏闕,朝夕不絕。顯示出了一種可怕的民意。
當然,支援衛霽,薛振的也不是沒有。新打馬上任的京兆尹何章就是這樣不被輿論左右的猛士。
天下譁然之際,他挺身而出,秘密上了個奏摺,彈劾郭全、林軒。其中最大一條罪名就是:煽動鬧事、結黨營私、誹謗君父。更奇葩的是,在奏摺的末尾,何章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觀點,他說:微臣夜觀星象,發現赤星出現在西北,恐怕天下將有兵禍,而白虹應在臨淄王楚昭身上,所以應該將他發配到西北去從軍。
臨淄王當日素服跪於殿前,表示願意鎮守西北,替安靖帝鎮災。
安靖帝出去將侄兒扶起來,目中露出疼愛之色,勸慰道:“不要聽那些蠢貨我們父子感情。不過,阿昭這樣孝順,朕心甚悅。”
當日安靖帝便連下十二條秘詔,催促喻王還都。白虹貫日,赤星現的不祥之兆必須得有個皇族來買單。衡量多日,安靖帝圈中了異母弟弟。
人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離得遠了,情誼就漸漸淡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皇位爭鬥中,把希望寄託於感情和輿論,不如轉而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一點,喻王明白,楚昭在系統的幫助和提醒下,也日漸清醒。
*系統公告:完成成長任務之——初步培養自己的班底。獎勵所有屬性增加1點。*
不過,難得出來一個替自己說話的大臣,也不該冷了人家的心。既然寶貝侄兒捨不得攆,為了以儆效尤,被天相嚇得渾渾噩噩的安靖帝就派薛振去抓了中書令郭全和侍御史林軒投入詔獄中。
其實皇帝陛下還真是冤枉了這倆老頭。整個混戰過程中,寒門兩個重量級人物始終保持理智圍觀的姿態。郭全還一直在旁邊連聲喝止,倒是林軒看戲不嫌臺高,一疊聲加油助威,不論哪方捱了拳頭,老頭子都喊打得好。
郭全和林軒都是廣大寒門士子的偶像,科舉開始之後,幾乎均由此二人主持。抓了他們,簡直就像將水滴進了油鍋裡,社會輿論爆炸了。
與此同時,薛振的勢力再度膨脹,在都中大肆剪除異己,搞白色恐怖,還鼓勵太學生和小吏互相檢舉揭發,嚴刑拷打之下得出不少證據,大學士豐熙、給事中王翀、御史餘翱、郎中餘寬、崔侍顯、陶滋、鄭世芳、寺正盧純等一百多名大臣被捕入獄。這次被禁錮的小吏也有六七百之多,史稱第一次黨錮之禍。
前面說過,薛振非常的仇恨士族,所以這次他便藉機洩私憤,抓了不少士族子弟。其中王翀就是薛振的前任主人之子,被捕入獄後,很快就因嚴刑拷打死於獄中。
原本默不作聲的世家怒了。
貴族一不滿意,後果就很嚴重。他們聯合上書,同時讓長公主在太后面前大肆渲染安靖帝與衛霽,薛振之間的種種不堪,並揚言:這怎麼了得。如此以往,國將不國。
太后李氏耳根子軟,加上弟弟又不在身邊,沒個人商量,只好去皇帝跟前哭哭啼啼,要求把薛振這個害人的玩意兒趕出京城,發配到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永世不得翻身。太后知道兒子怎麼回事,倒不怎麼擔心衛霽這閹人。
恰在此前一天,於懷遠來辭職,請求調他去南邊剿匪,被五石散搞得神志不清的楚旭一想:這喻王走了,南邊也是個爛攤子,於懷遠去頂上也好。接過兵符看都沒看,就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