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己與拓拔野同床共枕、耳鬢廝磨的情景,耳畔腦海,更是不斷迴盪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好妹妹,好妹妹……”臉燒如火,意奪神搖,一顆心登時僕僕狂跳起來,顫聲道:“拓拔大哥!拓拔大哥!”躍下乘黃,夢遊似地朝那幻象踏浪奔去。
“嗚——嗷!”陰陽雙蛇並身交纏,低頭咆哮,猛地朝她當頭撲到,兩張血盆大口彷彿夜穹迸裂,涎落如雨。
拓拔野大驚,失聲道:“妹子小心!”拔身而起,急旋定海珠,周圍狂濤逆卷,環繞著天元逆刃破空呼嘯,宛如一道巨龍騰空飛卷,轟然猛撞在陰陽雙蛇上,水浪噴炸,當空盪開無數輪刺目的漣漪,將他朝外翻身推飛,“嘭嘭”連聲,雪峰搖動,冰崩不止。
幻象頓時如水波盪漾,纖纖神智一醒,又羞又怒,啐道:“無恥鼠輩,裝神弄鬼……”話音未落,鬼兵悽嚎如哭,紛紛從冰湖中浮起,鼓樂激奏,朝她團團圍來。
縛南仙清叱聲中,光芒迭閃,九片淡金色的月牙彎刀破空激旋,陡然合成一柄巨大的龍角彎刀,與翻天印接連劈撞。噹噹連聲,光浪滾滾,龍角長刀突然炸散開來,又還原為九片彎刀。
縛南仙身子一晃,虎口酥麻欲裂,驚訝震怒,想不到過了三百年,天下竟除了這許多深不可測地年強高手,好勝心起,喝道:“好小子,再和你祖奶奶鬥過!”九片彎刀嗚嗚怒轉,七柄合成北斗星陣,硬生生抵住翻天引,另外兩柄則孤懸在外,神出鬼沒地朝廣成子呼嘯劈舞。
廣成子心中之震撼遠勝於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這麼一個瘋女人,修為竟逾神級!若她果真是拓拔野的母親,今夜可真是局勢急轉,不知鹿死誰手了!不敢有絲毫大意,凌空飛閃,御使神印反攻。
青帝眯著眼睛,凝視著空中那凌厲變幻的九道刀光,又想起百餘年前的情形,心底更是五味交雜,哈哈大笑道:“葉分七星,花開並蒂。你有日月七星刀,我有七星日月鎖,冥冥天意,天意冥冥!”驀地抄空飛掠,轉身朝烏絲蘭瑪衝去。
巴烏聲起,眾屍兵烏嚎沖天,刀光縱橫,箭雨飛射,前赴後繼圍堵青帝,被極光氣刀與碧火金光刀飛旋掃蕩,眩光流舞,血肉橫飛,頃刻間便有數百僵鬼墜入冰湖。烏絲蘭瑪笑吟吟的竟是全無懼意,秋波流轉,凝視著縛南仙,柔聲道:“這位前輩想必就是九翼天龍縛姐姐了?二十年沒見,青絲盡白,難怪一時竟認不出來呢。想不到拓拔太子竟是當年‘天兒’,如此說來,我和他也算是老相識啦,難怪當日初一見,便覺那般親切。”
縛南仙聽見她的生硬,臉色驟變,驀地轉頭望去,妙目怒火欲噴,顫聲道:“小賤人,原來是你!當日你盜走天兒,害得我母子骨肉分離二十載,今日豈能饒你!”再也顧不得廣成子,九刀金光四竄,將翻天印側向盪開,衣袖鼓舞,從乘黃悲傷急飛而起,翩然折轉衝去。
烏絲蘭瑪笑道:“縛姐姐這話好沒道理,天上的雨水地下的河,難不成你先瞧見,‘天兒’便成了你的孩子了?我也將他視如己出,左掐右捏,疼也疼不夠呢。當日帶走他後,原想帶回北海,奈何我是聖女之身,豈能撫養嬰孩?所以只好丟到斷魂谷裡,便宜那些雪鷲啦。沒想到他這般命大,非但沒死,還搖身一變成為了龍族太子,真是可喜可賀……”
縛南仙雙魘如火,截口怒道:“小賤人住口,納明來……”話音剛落,眼前眩光晃動,月母神鏡當頭照來,徒然化成繽紛幻象,彷彿瞧見白胖可愛的嬰兒被烏絲蘭瑪百般凌辱,被雪鷲爭相撲灼,就臉那洶洶魔音聽在耳中,也成了他地啼哭叫喊……往事歷歷,如潮湧入,混淆一起,真幻難分,心中不由劇痛如攪,淚水躲眶。
意念方一渙散,背後氣浪狂卷,翻天印又已呼嘯撞到,她凜然警醒,倏地翻身飛旋,九刀合一,奮力將神印盪開。但倉促之間,姿勢已老,真氣難以為繼,被翻天印接連猛攻,“哐哐”連聲,虎口鮮血長流。
高手相爭,往往是千合難分高下,稍有不慎,勝負卻瞬間立判。以縛南仙之修為,廣成子原難討得好去,但是被水聖女這般攻心分神,陷入天魔仙音陣,先機盡失,想要扭轉局勢,已是難如登天。
隆隆劇震,兩座冰峰橫空衝來,壓在翻天印上方,驀地朝縛南仙當頭壓下。天旋地轉,幻象紛呈,烏絲蘭瑪那溫柔惡毒的聲音和嬰兒的無助啼哭洶洶交織,連著那山嶽,神印,滔天巨浪,彷彿絢麗紛亂的狂流漩渦,將她瞬間卷溺,無法思考,不能呼吸,周身一沉,腥甜亂湧,登時踉蹌朝下衝落。
拓拔野大凜,待要搶身相救,人影一閃,嘯聲如雷,說時遲那時快,青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