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連成氣了一陣,深深呼吸了一下,道:“那臭小子果然不是好人,你剛才看到了沒,那廝望著我是什麼神情,當真是心胸狹窄的小人!”
吉安福默然,心裡卻是暗自想著:不管是誰,一上來就被你劈頭蓋臉罵了那麼一頓,也不可能有人會有好臉色罷。不過心裡這般想著,他嘴裡當然不能這麼說,還是順著鍾連成的話頭幫著罵了沈石几句,又道:
“沈石那廝平日在金虹山上就素來行為不端,壞事做了不少,並且此人心術不正,偏偏在一些美貌女弟子面前裝出一副乖巧忠厚的模樣,實在可惡。”
鍾連成越發惱火,又罵了一陣,但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吉安福一眼,皺眉問道:“對了,你剛才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吧,這小子確實沒什麼家世背/景?”
吉安福點了點頭,道:“前輩放心,我早前已經去探聽過訊息,這廝確實只是一介平民出身,也不知走了什麼運道混進凌霄宗門,然而本性惡劣,實非良人,偏偏似乎又對鍾小姐意圖不軌,所以我之前看不過去,這才如實相告。”
鍾連成鬆了口氣,看起來對沈石究竟有沒有後/臺有沒有靠山這件事很是在意,不過在從吉安福口中確認沈石確實一無所有之後,頓時又恢復了原來的厭惡之色,冷笑一聲,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什麼癩蛤蟆,什麼是天鵝肉?”一聲帶著怒意的話語,從門口處猛然傳了過來,兩人一驚回頭看去,卻是鍾青露一臉怒氣地走了過去,看也不看吉安福,只是望著父親,氣道,
“爹,你究竟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何對我帶回來的客人這般無禮啊!”
鍾連成冷哼一聲,道:“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反正你給我聽好了,那小子不是好人,你千萬別上他的當,萬一傳出什麼不雅流言出來,到時候我們鍾家的臉往哪裡放?”
鍾青露呆了一下,隨即臉頰瞬間通紅,甚至都有些口吃起來,道:“什、什麼?”
鍾連成不耐煩地道:“反正事情就這樣,那小子休想高攀上你,咱們跟他不是一種人。”
鍾青露羞怒交集,一時間竟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就在這時,旁邊的吉安福帶了幾分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算是提醒著都是在氣頭上的一對父女自己的存在。
鍾青露咬了咬牙,看了吉安福一眼,冷冷道:“吉師兄,你怎麼會來我家裡了?”
吉安福對鍾青露的冷淡視若無睹,臉色平靜,微笑著道:“鍾師妹,是閔師姐讓我過來給你傳個話,雲霓長老不日就將出關,並已傳出法旨,將於一月之後于丹堂弟子中舉行煉丹盛會,審視諸人于丹道上的進境造詣。這其中的意思,想必鍾師妹你是明白的吧?”
鍾青露身子一震,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凝重,沉吟片刻後,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道:“這是她老人家要確認最後的收徒人選了嗎?”
吉安福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如今在丹堂之中,鍾師妹你天資進境都是出類拔萃的,不過想必你自己也是知曉,咱們凌霄宗裡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為了這雲長老那萬眾矚目的門徒寶位,其他幾位師兄弟可也是摩拳擦掌的。”
鍾青露默然片刻,道:“吉師兄,我記得往年的丹會都是在三月之後的來年二月,為何今年卻突然提前了?”
吉安福笑了笑,道:“鍾師妹,你忘了明年就是十年一度的四正名門大會麼?”
鍾青露一怔,隨即醒悟過來,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明年八月就是四正大會,按例咱們宗門裡要比試挑選出一批菁英弟子,隨掌教真人同去元始門。這麼說來,雲霓長老她是想在這之前先挑好自己的關門弟子了。”
吉安福笑道:“便是如此了,我于丹道上天資也就如此了,不過鍾師妹你天資異稟,若能被雲霓長老收入門下,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所以閔師姐讓我轉告你,家裡閒事都先放下,儘快返山,趁著這一段日子著力加緊磨練,好在丹會上獨佔鰲頭。”
鍾青露緩緩點頭,而站在一旁的鐘連成則是一路聽了下來,臉上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早把對沈石的怒意厭惡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一疊聲道:“好好好,那青露你快快回去,如果你還需要什麼的話,就趕快說,一切都要為了你先拜入雲霓長老門下為先!”
鍾青露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吉安福則是看了他們父女一眼,識趣地告辭,在他走出門口的時候,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心道:任你小子平日猖狂,還不是被我漫不經心般